“蕭祺栩奄奄一息被丟到了大漠,
索性路過的獵戶撿到了他,如今也十四了?!?/p>
蕭祺桓回過神,瞧見眼前的崔擎舟面色凝重,
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說不出話。
蕭祺桓信守了他對陳京觀的承諾,
一晚上只字未提自己與陳京觀見過面的事情。
“今日我要說的都說完了,
我待崔將軍是自己人,
所以掏心掏肺知無不言。屆時(shí)我若是被廢,
我定當(dāng)在父親面前為將軍掙一份功勞,保住您的位子?!?/p>
蕭祺桓起身微微躬身行禮,崔擎舟忙上來扶住他,
“殿下哪兒里的話,
我在皇上那兒立了軍令狀的,只要我沒死,我就會戰(zhàn)到最后一刻。殿下保全自己要緊。”
蕭祺桓笑著沒有再說話,他擺了擺手掀開帳簾走出去,迎面而來的風(fēng)吹得他一激靈,
崔擎舟想要來送,
蕭祺桓一句“留步”止住了他的動作。
“明日,敬安山見?!?/p>
崔擎舟望著蕭祺桓離開的背影,
心中有一股沒由來的悲哀。
蕭祺桓當(dāng)真是這南魏最該做皇帝的,可偏偏他沒有家世,
沒有依仗,就如同他的外祖父薛磐一樣,明珠蒙塵,
草草半生。
這世道臣民難做,皇帝也難做,怕只要是個(gè)人就難活。
第二日清晨,
天光破曉時(shí)分,崔擎舟帶著三萬嘯龍營將士沿計(jì)劃踏上廣梁平原最北處,順著長城的走向裝模作樣地往敬安山挺進(jìn)。
等到依稀可見東亭軍旗時(shí),崔擎舟抬手止住大部隊(duì),用右手示意右翼突擊。
這三千人是崔擎舟臨時(shí)組起來死士,多半是征兵時(shí)主動來參軍的年輕人,崔擎舟舍不得,可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他為了不讓江阮覺得自己是提前知道了這一切,便讓那些士兵全被裝備了最好的鎧甲,就連騎的馬都比尋常人高些,也權(quán)當(dāng)是讓他們在死前風(fēng)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