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給宋穆清選了塊依山傍水的墓地,
在那里能看到他們小時候生活的那條河,宋衾褰跟著隊伍去送了父親最后一程,江阮沒去。
他知道能讓宋衾褰放下一切的,
只有宋穆清。
他怪過他,在很久之前就怪過。
深究起來,這件事是他這周密計劃里唯一的偏差。
不過無傷大雅,江阮遲早要從幕后現(xiàn)身,他沒想著躲。
只要他想做的能做成,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你打算這輩子都不見我了嗎?”
宋衾褰走過來,將江阮手里的筆握住,江阮深吸一口氣,換了個溫和的表情抬起頭。
“有事嗎?”
“沒事便不能來找你了嗎?”
江阮看得出宋衾褰情緒不好,她從那晚之后就不敢睡覺,江阮把她的臥房搬到了自己的偏殿,每天守著她熄燈了才去睡。
“能,坐吧。”
宋衾褰有些后悔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聽起來像是無理取鬧,可是她心里真的有太多話想對江阮說,有太多問題想問他。
“你和姚康是什么關(guān)系?”
江阮頓了頓,毫不掩飾地答道:“我是姚廣的私生子,算起來,他是我叔叔??尚Π?,我叫了他十幾年的哥?!?/p>
宋衾褰微微皺眉,“你從何時知道的?”
“見他的第一眼?!?/p>
江阮語氣冷了些,他手里把玩著一串珠子,像是在回憶很久之前的故事。
“他是不該記得我了,畢竟在他眼里我只是姚氏血脈的一個意外。他對我的拳打腳踢,更像是對一個玷污了他血脈的人的正常對待?!?/p>
“你見過你父親嗎?”
江阮搖頭笑著說,“沒有,但應(yīng)該和姚康一樣討厭?!?/p>
眼前的江阮神色輕松,宋衾褰試圖從他的動作里尋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可是江阮未表露分毫。
他真的放下了,他真的不在乎。
“那你是從見到他的時候開始盤算這一切的嗎?”
江阮默聲,半晌后開口:“他替我省了很多力。不得不說,姚氏的名號真好用?!?/p>
江阮說著,宋衾褰卻聽出了一絲落寞,在那之前,她從未聽江阮說起名為姚淵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