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名為滿堂彩,有一味藥材是濟州特有,不知……”
“我去尋?!?/p>
陳京觀沒等霜栽把話說完,他便抬頭迎上了霜栽的目光。
這一瞬,霜栽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名叫孟郁妍的姑娘,他是唯一一個還見過她的人了。
“可你這番動作,會讓崇寧知道你就是陳景豫。”
陳京觀聞言笑了笑,也站起身,他推開自己的房門,讓月光灑了一地。
“我從未想過要瞞著他們,我倒真愿意他們一見到我,便能想起我父親。不過她用你當(dāng)引子,”陳京觀背對著霜栽,但是她看到了他慢慢握緊的拳頭,“還真是煞費苦心。”
霜栽不再言語,此刻她xiong腔里的毒在一點點侵蝕她的神經(jīng),她也明白了那一日母親為何要死死抵住門不讓自己看她。
她美了一輩子,最后大抵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不過她有一點沒想明白,崇寧給自己的藥已經(jīng)可以誘出陳京觀,可為何那壺酒里還有毒,如果直接讓陳京觀死在蔣府,蔣鐸必定脫不了干系,那蔣鐸又是何用意。
霜栽想著,卻沒有將這些告訴陳京觀,她對他還心存芥蒂,她相信他救自己是顧念兒時的交情,可是人坐到這個位置,當(dāng)真沒有一點私欲嗎?
“你先休息吧,明日我托平海去告假,我?guī)闳??!?/p>
陳京觀說罷,轉(zhuǎn)身作勢要替霜栽關(guān)門,而霜栽開口道:“你的主臥給我,你睡哪?”
“書房?!?/p>
陳京觀的話沒有一絲猶豫,他說完就關(guān)上了門,卻遲遲沒有離開。
“柜子里有匕首,你不放心就放在枕邊。蠟燭你可以多點幾支,你怕黑?!?/p>
霜栽望著門上印出的人形,心里思緒萬千,她原想開口,卻發(fā)覺除卻嘲諷,她沒想過自己還能與他說什么。而陳京觀說完又站了一會,見她沒有回音便離開了。
此時的宅院里,東西兩側(cè)的廂房都暗了,只有院中的月光指引著最里屋的燭火。
陳京觀嘆了口氣,雖說今日的事情多,但是能見到霜栽,他總是開心的。而他稍微偏頭,看見平海的屋里也亮著燈,便過去敲了敲門,聽到里面的聲音后悄聲進去。
“那位姑娘是?”
“兒時故交,霜栽姑娘?!?/p>
陳京觀還沒開口,平海已經(jīng)發(fā)問,他少有如此緊張的時候,不過他得到了陳京觀的回答,心稍稍安了,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幾分。
“那就好,我生怕蔣鐸給你使絆子,往你身邊安插眼線?!?/p>
聽了平海的話,陳京觀倒是笑出了聲,他走了兩步坐到平海對面,有些玩味的打趣他。
“怎么,我像是很耐不住的,還是說我像是很好欺負(fù)的?”
平海沒回話,陳京觀也斂了語氣里的輕佻,他察覺得出平海的緊張還有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