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話雖然聽起來大逆不道,可東亭這招挺妙的。聲東擊西,滅了最高長官的口,換了守衛(wèi),輕而易舉拿下了一座城?!?/p>
當(dāng)初這招陳京觀也用過,不過是盛州知州自己跑了,他接管了盛州。
“那平日賀福愿會出現(xiàn)嗎?”
店主搖頭,“他們一家都搬走了,不知道去哪了。如今這守軍給了一個姓晏的管,他平日也不出面?!?/p>
“姓晏的?”陳京觀不禁皺眉,“哪個晏?你可知道他全名?”
店主笑著答,“您別難為我,我一個小人物,到哪里知道人家的姓名。不過看起來不是個殘暴的,他加強了巡視,倒是讓這崇州城太平了不少?!?/p>
陳京觀不再說話,腦子里思緒萬千。
按店主的話說,假設(shè)真是晏離鴻接管了崇州,那這是江阮為了牽制陳京觀的手段嗎?他是覺得陳京觀會因為是晏離鴻而下不去手?
江阮就這么確定陳京觀會先來打崇州?
如今崇州明面上沒有新兵入境,背地里卻換了晏離鴻駐守,這一切就好像是給陳京觀設(shè)下的圈套,就等著他露頭。
那東亭軍呢?那晏離鴻帶出來的昌安軍呢?都守在朔州嗎?
陳京觀不信。
“回來了,回來了。”
就在這說話的功夫,店主派出去的伙計回來了,他看起來像是意猶未盡,臉上紅云朵朵,喜笑顏開。
“掌柜,以后再有這活還要找我,我是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進一次泯川樓?!?/p>
“說正事?!?/p>
店主給了那伙計一下,那小伙子立刻正了顏色。
“我見到霜栽姑娘了,不過平日跟在她身邊的人換了一個,以前那個好像叫鳶綾,乍一看和霜栽還挺像的?,F(xiàn)在這個也就七八歲的樣子,挺乖巧的小姑娘?!?/p>
聞言,陳京觀和席英默契地轉(zhuǎn)了頭,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
“至于您說的后院,那掌柜神色緊張死活不讓我進去,說她們這沒有十四歲以下的姑娘?!?/p>
“你也沒從旁處看看?”
那伙計有些羞愧地?fù)项^,席英也就知道了,她繼續(xù)問道:“你還有看到什么異常嗎?”
“也沒什么異常吧,”小伙子作出一副回憶的表情,“硬要說,我瞧著霜栽看我的眼神不對勁?!?/p>
“哪兒不對勁?”
“說不上,”那伙計遣詞造句了半天,憋出來一句,“我覺得她像是知道我來不起泯川樓?!?/p>
陳京觀了然,霜栽應(yīng)該是意識到了這是試探,所以這小伙計才被很快打發(fā)了出來。
泯川樓的靈諜失蹤,霜栽換了侍女,掌柜神色緊張,以及霜栽明知道是有人打探,卻還是應(yīng)下了這門生意。
這些小事單看都不起眼,可配上崇州易幟的背景,每一條都足以讓陳京觀打起十二分精神。
“此事多謝,這銀子您收下,說不定要再來崇州還要找您?!?/p>
陳京觀從懷里掏出一塊銀錠,那店主忙接了過去,當(dāng)作寶貝似的放在手上擦拭,“您客氣,下次您來盡管吩咐?!?/p>
陳京觀和席英離開了衣料鋪,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泯川樓飄搖的綢緞,他們好像能隔著這距離看到霜栽,而霜栽也好像正在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