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隨便翻我的東西,我們已經(jīng)熟到這種地步了?”
蘇清曉笑而不語,可他的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陳京觀,
陳京觀被他盯著發(fā)毛,扭過頭不再看他,“是,
我承認,這些日子我做了很多思想斗爭,某一時刻我竟然覺得如果我能贏,那他更該贏。”
“他為了能走的今天做得比我多多了,計劃也比我更周密,他有一句話說的對,我的確是運氣好?!?/p>
陳京觀啞然失笑,他重新把信打開,明明依舊很久沒有見過江阮了,可陳京觀還是想到了他說“我想做你的耳目”時的情態(tài),那是江阮最拿手的皮笑肉不笑。
陳京觀在想,當時江阮對自己到底是利用更多,還是他也覺得他們倆太像了。
“因緣和合,”陳京觀頓了頓,“他當時說出這個詞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他因為我對關策的善意第一次發(fā)了火,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我們其實不一樣,而在那之前他比我先發(fā)現(xiàn)了我們很像?!?/p>
陳京觀這些天的掙扎,江阮都曾經(jīng)受過,那時的他也覺得陳京觀該贏,可他也不想輸。
“看到賀福愿的時候,我問他到底為什么選擇了易幟,我是在問他,也是在問他背后的江阮。我知道賀福愿不會給我答案,江阮也不會。現(xiàn)在細細想來,如果不是因為溫書讓死在了江阮手里,我其實從來沒有一刻將他當過敵人?!?/p>
可溫書讓的確死了,他的死催發(fā)了陳京觀的一切不理智,導致那時的他做出了很多意氣用事的決定,也導致他一步步走進了江阮的陷阱。
江阮太懂陳京觀了,他看著陳京觀的時候就好像在照鏡子,只不過他把自己的這面鏡子打碎了。
“那打下崇州后,你勢必要越過泯川江,時至今日,你們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p>
陳京觀點頭應下了蘇清曉的話,“我知道,所以我把將軍之位給了席英,她比我冷靜,也比我少了許多心理障礙,等真到那一天,她一聲令下,我俯首聽命?!?/p>
那日當陳京觀一只腳踏進闕州的時候,他真的在期待能如陳頻一樣死得其所。
他還是懦弱,他還是想躲,他覺得如果那一天他真的死在大殿上,或許他就不用絞盡腦汁去想要如何說服自己,去將江阮趕盡殺絕。
“你還真是雞賊,把這種要人命的活給了她?!?/p>
蘇清曉替席英打抱不平,卻也伸手攬住了陳京觀的肩膀。
“你就憑著這副軟心腸竟然還能活到今天,你也算得上這世間少有?!?/p>
陸棲野接過陳京觀手里的信,將信原封不動鎖在了匣子里。
“昨天我在亭子里吹了風,睡著睡著腦袋疼,起來翻箱倒柜找藥,沒想到藥沒找到卻尋到了這個?!?/p>
陳京觀笑著點了點頭,“我的一切都是你們給的,想要什么都拿去吧?!?/p>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陸棲野正色道,“我們一次次拼死拼活救你,難不成就是為了讓你一次次去找死?你記住了,下次再有那種愚蠢的想法你直接告訴我,我把你綁到董叔墳前親手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