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格嘴上沒念叨這件事,只說讓他把她成親時的賀禮補上??汕吒袷浅鲇谑裁床艣]有計較,明眼人心里都一清二楚。她能在西芥首領(lǐng)的位置上坐穩(wěn),自然不會白白給南魏做嫁衣,她會幫陳京觀,也是因為她想借陳京觀的手為恪多報仇。
如今江阮一死,陳京觀沒有再入朝堂的心思,南魏置于沁格,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鄰居,她要是哪日想起來問南魏要回報,她的胃口不會比從前的恪多小。
同理,北梁亦是如此。
江阮還在的時候,這天下大亂有他做靶子,所有人群起而攻之倒也沒有其他心思,如今他沒了,陳京觀又將自己置身事外,誰也說不好這和平又能在史書上占據(jù)幾頁分量。
“陛下想要大操大辦也不是不行,”甄符止松了口,蘇清曉掛著笑望他,“但只一個春狩的由頭怕是不夠?!?/p>
“那就定下,我與清曉在春狩之日于完婚盛州行宮。陛下也權(quán)當賣我個面子,借我用一用那輝煌的宮殿。”
席英朝前邁了一步,她身后零零星星還站著幾個她親手提拔起來的女將,蕭祺栩神色一悅連忙道好,甄符止瞧了她一眼,又將目光回到蘇清曉身上。
“二位大婚……自當是要風光大辦?!?/p>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離春狩還有不到兩個月,我讓人現(xiàn)在去準備,保準讓先生與席大人不輸當年的陸林?!?/p>
蕭祺栩心愿達成,臨走時朝席英躬腰道了句謝。他也說不上自己為何會如此懼怕席英,席英那日給了他的警告,他再見到席英只會想起她一身血站在人群中的樣子。
若是旁人說那話蕭祺栩自然不以為意,可席英說到做到。
下朝后,席英跟著蕭祺栩去了書房,平遠軍的建立幾乎是從零開始,零碎的事情很多。其實席英是能自己做主的,可蘇清曉讓她凡事都去和蕭祺栩知會一聲,對他絕不能有任何隱瞞。
疑心病是蕭家人的通病,蘇清曉覺得讓蕭祺栩絕對信任他們是很難的一件事,那至少要讓他找不出錯處。
“蘇相留步?!?/p>
蘇清曉腳還沒邁出崇明殿,轉(zhuǎn)頭看到甄符止快步迎上來。
“二位大婚,要請很多人吧。”
蘇清曉笑著點頭,“是啊,南魏如今要造勢,用我們倆做借口最合適。別的不說,沁格和陸棲野肯定會來。甄大人現(xiàn)在還覺得這買賣不劃算嗎?”
甄符止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兩個人并肩朝長階下走。
“甄大人叫住我應(yīng)該有其他意思?不妨直說?!?/p>
甄符止頓了頓步子,“這些話我不方便說給席英,只好來找你說。畢竟一輩子就一次,哪個姑娘家不希望喜宴辦得風光,可這牽扯上政事,多少有些掃興了?!?/p>
“甄大人倒還真像是我倆的長輩,”蘇清曉眉眼彎彎,卻忍不住嘆氣道,“我們兩家都沒人了,禮法什么已經(jīng)沒法周全,倒不如給南魏一個出風頭的機會。”
“你父親……”
甄符止欲言又止,蘇清曉側(cè)身看了他一眼,步子不自覺放緩,“一年前我剛進崇明殿您就有話要同我說吧,是想講講我父親?他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