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第3頁）

他知道陸棲野不會輕易把這個物件送給自己，陸棲野只是在用他們才知道的方式提醒陳京觀，他昨晚為什么會情緒崩潰。

他真的沒有怪他。

“對了，昨晚他收到迷津的信后和席英又聊了許久，最后定下把軍隊停到濟(jì)州邊界。他覺得江阮不會等死，他想徹底把江阮困死?！?/p>

“還真是一句話都不想和我多說了?！?/p>

陳京觀笑著搖頭，背后卻突然攀上一條胳膊，“他想明白你為什么不肯入朝了，昨天或許是范誄和他說了什么，又或者是他想到了陸棲川，畢竟是個不到二十的小子，這一仗他輸不起了?！?/p>

再輸，陸棲野就把陸晁一輩子的心血都耗盡了。

“走吧，這次我們當(dāng)他的后路，當(dāng)他的援軍?！?/p>

……

“小野。”

陸棲野剛出城不久，看到遠(yuǎn)處有一支小隊在樹叢中快速移動，他定睛一看，瞧出是迷津的鎧甲。

陸棲野本還疑心有變，迷津卻寬慰他道：“檞枳來找我了，我留了他在南邊守著，我想著你人少，就先過來看看?！?/p>

“我哥呢？還沒找嗎？”

迷津搖了搖頭沒說話，陸棲野也沒有再問，“檞枳離未央宮不遠(yuǎn)了吧。”

“小三十里，能按時趕到?！?/p>

陸棲野點頭時候有些恍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江阮真的只有三萬人了？不是說他召集了南北兩地的游民參軍嗎？”

昨晚迷津的信上詳細(xì)記述了他這些日子在朔州附近布防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檞枳把淮陽臨死前的話復(fù)述給迷津，迷津當(dāng)即做了否定，可轉(zhuǎn)即又點了頭。

“他是這么做了沒錯，可他先一步遣散了他召集的東亭軍。如今留在他身邊的只剩下新招進(jìn)來的游民和所剩不多的老人?！?/p>

迷津句末的語氣微微波動，陸棲野自然明白他的所指，當(dāng)初晏離鴻帶出去的人，經(jīng)過這幾次和陳京觀的正面交鋒后早已零星可數(shù)。

江阮起初很愛惜這些人，畢竟這是他身邊為數(shù)不多的正規(guī)軍，可或許是他要贏了，又或者他露出了真面目，在陳京觀重新出現(xiàn)后，江阮對原昌安營的人毫不手軟，哪里有硬仗就派他們?nèi)ツ摹?/p>

汪恕也死在了闕州。

迷津也是前些日子聽偵察兵說的，汪恕原本被江阮留在闕州意欲制衡崇寧，卻沒想到在陳京觀攻進(jìn)城的時候首當(dāng)其沖，死在夏衍離開時的那個位置。

迷津覺得江阮不會不知道汪恕的下場，他這么做，倒像是在替陳京觀為夏衍報仇。

聽起來很可笑。

這場仗已經(jīng)不知道打了多久，最后塵歸塵土歸土，每個人身上的血漬不分你我。

迷津后來讓人去找了汪恕的妻兒，江阮倒是沒有食言，送信回來的人說他們在汝州的宅子很氣派，是當(dāng)?shù)財?shù)一數(shù)二的豪華，江阮還給他們開了一間字畫鋪子，沒少從未央宮里給他們送東西。

迷津覺得自己看不懂江阮，不過這世上好像也沒有人能看得懂他，他生來就不是為了讓別人看懂的。

在這之后，陸棲野一路無言，迷津不遠(yuǎn)不近跟著他的步子。按照計劃他們會分三撥人進(jìn)朔州，此時檞枳的隊伍比他們稍快些，三萬人的隊伍停在了朔州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