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蕪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將他帶了出來,跟在孫福樂后面的幾個小弟想要湊過來幫忙,孫福樂連忙用手止住了他們的動作。
“您先放開我?!?/p>
孫福樂的話從平蕪掌心傳來,
平蕪拿開手的時候下意識將手掌在衣服上蹭了蹭。
“孫捕快慎言,我們并沒有見過面?!?/p>
孫福樂愣了一下,立刻心領(lǐng)神會,“是!我只聽說了大人們要來的消息,就是趕巧在這遇到您。”
“不,你在這也沒看到我。”
孫福樂恍惚地點了點頭,平蕪把他又拉遠了些,“尋常老人去世不會驚動衙門,關(guān)邵群怎么死的?”
“說是半夜頭疼,他夫人找了郎中來看病,郎中還沒來他就咽了氣。我本來也沒想要來,可關(guān)家畢竟有些勢力,我還是得來意思一下?!?/p>
平蕪又轉(zhuǎn)身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瞧見一個有些臃腫的婦人坐在石桌旁痛哭流涕,她身邊圍著個看上去不過二七的小姑娘,一邊替她擦淚一邊左顧右盼。
“之前沒聽說他有舊疾?”
孫福樂嘆了一口氣,“到他這歲數(shù)怎么可能沒病沒災(zāi),都是老毛病了。當初少將軍繳了他的家產(chǎn),他連病了小三個月,也就是撐著一口氣去送少將軍出城,那之后鋪子沒了他也就基本上沒出過門?!?/p>
“景州的百姓怎么說?怪少將軍嗎?”
孫福樂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又轉(zhuǎn)身看了眼正在布置的靈堂,“大家伙都是明白人,少將軍替景州所做那是名頌千古的??申P(guān)老爺子也給百姓們做了不少,他家從不拖欠伙計工錢,平日里茶沫都是免費送給我們喝的,我們也說不了他什么?!?/p>
對于那時候的景州來說,關(guān)邵群是義商,他笑起來慈眉善目,平日施粥義賣的活動沒少辦,平蕪也說不上他是在收買人心,還是壞事做多了怕遭報應(yīng)。
而這些所謂的真相也隨著關(guān)邵群的死塵封在知情人的心里,沒有人會想著去嚼一個死人的舌根,犯忌諱。
“您還想知道什么?我們要例行公事去院子里問話,我順便幫您問一句?!?/p>
平蕪頓了頓,“您剛說他們找了郎中,是關(guān)家相熟的還是尋常醫(yī)廬里的?”
“他們家住得遠,平日都是找吳郎中瞧病,他就住在隔壁村。只是不巧此人前些日子舉家搬到了遙州,今日應(yīng)該是隨便找了個郎中?!?/p>
平蕪點頭應(yīng)了聲“多謝”,朝不遠處的蘇清曉揮手。
“怎么了?”
說來也巧,蘇清曉今日的穿著就是他在遙州義診時的那身衣服,活脫脫就是大夫樣。
平蕪把他往孫福樂身邊推了推,“麻煩孫大哥帶著蘇先生去瞧瞧,他是神醫(yī),雖不能醫(yī)死人,但應(yīng)該能看出些門道,也方便您記述關(guān)邵群的死因?!?/p>
孫福樂上下仔細打量了蘇清曉一遍,下午的時候他注意過這個年輕人,但他比起直接和自己說話的那個,身上多了幾分散漫,看起來不上是朝堂里拘出來。
如今聽說蘇清曉是大夫,孫福樂了然地點了點頭,“那請吧,您要是能看出來最好,看不出來的話也不難為您。”
“有勞了?!?/p>
蘇清曉臨走的時候往平蕪肩上拍了一把,平蕪聽到他小聲嘀咕了一句“連你都能使喚我了”,平蕪笑著撓頭,目送著蘇清曉進去,守在關(guān)府門口。
“夫人,這是衙門特意尋來的郎中,讓他給老爺瞧瞧?”
“人都死了,瞧什么瞧,滾!”
蘇清曉皺著眉往后退了一步,面前的婦人險些撲起來抓住他的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