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四個的心思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重,”席英說著,不自覺用手拽住裙擺兩側(cè),她不太習(xí)慣不束腰的衣裳,只覺得領(lǐng)口灌風(fēng),“不過她有句話說得對,你們都愛躲?!?/p>
陳京觀笑著沒應(yīng),轉(zhuǎn)頭回屋的時候?qū)⒁痪洹澳愦╅L裙挺好看的,你要喜歡,以后多穿就習(xí)慣了”蕩進風(fēng)里。
“誰挺好看的?”
蘇清曉一夜宿醉后只覺得腦袋發(fā)蒙,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看到席英抬手將大門關(guān)上。
“是挺好看?!?/p>
蘇清曉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兒沒過,他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燒。
“平蕪買了春熙堂的素包,我讓他給你和兄長帶了小米粥,吃完該準備走了?!?/p>
席英沒有接蘇清曉的話,她試著放開裙擺讓那紗綢隨風(fēng)飄,可是風(fēng)大起來裙子裹住了她的雙腿,蘇清曉聽到她嘀咕了一句“果然漂亮的東西都累人”。
“她走了?”
蘇清曉快步跟上席英,眼前的人沒有等他,他只看到席英的后腦勺上下細微地擺動。
“你們昨天都說了些什么?”
“你沒在門口聽著?”
蘇清曉一個跳步擋在席英面前,“我又不是你兄長,我沒有聽人墻角的習(xí)慣?!?/p>
見席英沒理他,蘇清曉就繼續(xù)說:“我都快睡了,他進來找我喝的酒,小野又不太方便摻合進來,他酒都打開了我也不能不喝。不過……”
“不過什么?”
蘇清曉又一個側(cè)身將席英面前的路讓出來,他低著頭往前走,席英就忍不住側(cè)頭看他。
“我是挺難受的,尤其聽到她那句‘我沒地方可以去了’。從前我們?nèi)艺l家里有事,一定會跑到另外兩家去蹭飯,怎么可能會有沒地兒去的時候。”
蘇清曉嘆了口氣,席英抿了抿嘴什么也說不出來。她不是個擅長安慰人的人,更何況她覺得蘇清曉此時需要的并不是安慰。
“她說她想去試著勸孟遙鶴回頭,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
陸棲野從屋里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兩個人緩步在院里說話,他本也沒想著偷聽,可奈何他對“孟遙鶴”三個字確實敏感。
昨晚的事情陸棲野都知道,平蕪在席英沖進屋子的時候也想跟著進去,是陸棲野拉住了他。
按理說昨晚該是他們?nèi)齻€少年時代的舊友說話,可偏偏一個兩個都是悶葫蘆,席英眼里揉不得沙子,又礙著平海的原因和霜栽扯上了些關(guān)系,就意外成了三個人的橋梁。
平蕪昨晚也是一夜沒睡,他知道席英放過霜栽一定是因為她和平海的死真的沒關(guān)系,可如果霜栽不是罪魁禍首,平蕪接下來又該去恨誰?
平蕪實在沒辦法把一切推到那個小姑娘身上,尤其在他知道泯川樓那些諜子的身世后。他也不是心軟,他就是覺得平海不希望他這么做。
那就只剩下江阮,平蕪咬了咬牙,陸棲野看到他緊繃的下顎,用手輕輕撫著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