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京觀此時的身份不方便入內(nèi),不過董輝打定主意要一雪前恥,而他的存在既向忽蘭表明了陳京觀的態(tài)度,又不至于讓陳京觀落入南魏御史的口誅筆伐之中,算得上最好的結(jié)果。
“你說,是不是無論是誰坐在那個位置上,他所在意的,都更多是他自己?!?/p>
落日時分,陳京觀和陸棲野坐在賬外烤火,席英就在一旁玩弄陸韶齡給她的玉佩。
“可在那位置上,原更應該在乎天下。”
陸棲野沒有回答的陳京觀的話,又聽到陳京觀繼續(xù)說,說罷后他將自己的身子縮了縮。
“不過他還是信你,這總是好的?!?/p>
陸棲野開口安慰,他察覺得出陳京觀的失落,畢竟交過心的朋友在一年間突然變了一副模樣,確實很難讓人接受。
“索性是我又賭對了,他還留存著初次見面時的熱血?!?/p>
陳京觀伸出手靠近火源,突如其來的溫暖讓他僵硬的手指得以彎曲,他是怕冷的,可命運總愛和他開玩笑,每次冬日他都在最冷的地方。
“這些日子在南魏如何?你信上總報喜不報憂,我不信?!?/p>
陸棲野話鋒一轉(zhuǎn),面帶微笑看著陳京觀,而那雙烤火的手一滯,隨后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
“蔣鐸臨死時留給我的,我不明白他的意思?!?/p>
陸棲野接過那冰涼的玉,用拇指輕輕摩挲,陳京觀便繼續(xù)說:“我以為他該恨我,可是三司會審時他比任何時候都平靜,來傳信的公公說他死得不痛苦,因為藥量大,他在昏迷中就沒了氣息。”
陳京觀說出了這么多天一直憋在心里的話,放在以前他不會講給陸棲野聽,可是現(xiàn)在的陸棲野讓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說,他斗了一輩子換了這樣的結(jié)局,值得嗎?”
陸棲野沒說話,側(cè)身又把玉佩系到了陳京觀腰間,系好之時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腰側(cè),惹得陳京觀一機靈。
“那你覺得他該死嗎?”
陳京觀聞言點頭,但是又撇著嘴似乎在猶豫。
“你是覺得他不該這么死?!?/p>
陳京觀又繼續(xù)點頭,而陸棲野卻笑了。
“其實他這么死,對他來說確實是個解脫,說不定再斗下去,他死無葬身之地。不過你該重視起來了,他背后的人能這么輕易地舍棄他,證明她尋到了新的利刃。”
陸棲野說罷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給陳京觀遞過去一只手。
“不過事到如今,我們只能繼續(xù)走下去了。”
陳京觀抬頭看了一眼陸棲野,抿著嘴沒說話,伸手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