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京觀聞言抿了抿嘴,而江阮見其滿面愁容,就漸漸放松了表情,笑著對他說。
“你對蕭霖,其實比我了解,只是你因為見過他的好,所以難免會失去客觀。我不一樣,我所見的,都是他們的影子,是他們最不想被人看到,卻終究遺漏出來的狐貍尾巴?!?/p>
江阮的話說完,陳京觀依舊不動聲色,江阮就坐在旁邊等著,不知過了多久,陳京觀突然開口。
“不止如此,我要同時將這份信送到威嵐坊。”陳京觀說著,眼神里的決絕被江阮盡收眼底,“崇寧因我的存在本就對蔣鐸有所埋怨,如今我這封信,要說得親切,說得直白,說得讓她想到十年前的一切?!?/p>
“我是蔣鐸留下來的,崇寧這輩子最大的把柄。只要我活著,她就會一直想著那場燒不盡的大火。”
陳京觀說話時江阮就一直看著他,此時他對陳京觀有一種陌生感,可是這種感覺讓他很興奮。
蔣鐸的失勢,
想當(dāng)然成為了這南魏朝堂大換血的契機。
一些在位子上守了半輩子的人終于尋到機會能挪挪窩,不過來陳京觀這的一律吃了閉門羹。
那日內(nèi)侍走后,陳京觀以身體不適告假,
小一個禮拜沒出門,
他每日睡醒就盯著那塊玉佩,
然后沉默地坐著。
聽來的人說,
蔣鐸基本上將能燒能毀的都處理干凈了,
他院里的東西也全讓仆人一掃而空,可這玉佩他提前托了守衛(wèi)照看,直到內(nèi)侍去斂尸時那侍衛(wèi)才拿了出來。
他是故意留給陳京觀的。
但這不應(yīng)該,
他們之間不該還有沒了結(jié)的。
就這樣過了一周,
陳京觀照常一大早去上朝,蕭霖卻托辭將他留下,旁敲側(cè)擊地問他蔣鐸同黨該如何處理。
“窮途末路,困獸猶斗?!?/p>
陳京觀說完,見蕭霖輕輕點著頭。
其實他這些日子常想著江阮的話,
他越發(fā)覺得崇寧和蔣鐸應(yīng)該早就分屬兩派了,
而他們還能裝作一團和氣,不過就是彼此都舍不得對方的力量。
陳京觀所做的,
也算是幫了崇寧一把。
可如若現(xiàn)在將蔣鐸一黨全部清理,反倒讓崇寧沒了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