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在關閉城門的前一秒,斬殺了他。
“各軍注意,嚴防城門,控制住……”
迷津的話還沒有說完,城墻上方一陣箭雨如瀑布飛流,他身后的兵士撤退不及,戰(zhàn)馬的嘶鳴聲和人的慘叫此起彼伏。
“有埋伏,注意隱蔽。”
迷津迅速下馬,在方才城門口立起的關卡處尋找掩體,不遠處的陸棲野警惕地望向城頭,那里在片刻之間集結了一整支戰(zhàn)隊。
“這城門要是再被打開我們就只能一波一波往上沖了,必須死守城門?!?/p>
檞枳領了命令,和陸棲野一人帶著一千多人從兩側水道緩慢朝城墻靠近。迷津處死傷過半,剩下的人只能靠著戰(zhàn)友的尸體向掩體進發(fā)。
忽然,就在陸棲野即將迎上迷津的時候城門從里面拉開,守在外面等待支援的迷津分隊被沖出來的軍隊正面攻擊。那一襲黑色盔甲在陽光下發(fā)出攝人心魄的威儀,戰(zhàn)馬的鐵蹄踏響了整個戰(zhàn)場。
不用數(shù),只消一瞥就能看出這是萬人軍隊的規(guī)模。
準確來說,是叛逃的所有昌安軍。
“不好,軍報有誤!”
檞枳一個飛身替迷津攔下了背后發(fā)出的冷箭,兩個人背靠背迎接四面八方的敵人。
“可軍報是桑柘給的,怎可能有誤?”
迷津說著,手上的刀已經(jīng)飛出去捅穿了對方的xiong膛。
“不管了,如今至少證明叛逃昌安軍全部都在此處。陳京觀他們若是行動迅速,應當可以按計劃拿下東直門。”
陸棲野的臉上不知何時被劃了一道血口子,他任由那汩汩血流淌進自己的脖頸。
“陳京觀,這勝利倒是你要替我看看了?!?/p>
陸棲野小聲念叨著,雙腿夾緊馬身一個側劈斬斷了對方的胳膊。他像是被蒙了眼的病人,眼前血色一片讓他什么也看不見了,只有他手里的刀替他作出反應,每一個動作都毫不猶豫。
不知道這混亂的場面持續(xù)了多久,陸棲野只感覺自己的雙臂如灌了鉛般沉重,他喘著粗氣,已經(jīng)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無數(shù)人在他身邊倒下,陸晁給他的盔甲沾滿了血污和碎肉,他胃里翻涌著的苦水如同日頭高照時的泯川江,他殺紅了眼,也真的紅了眼。
“有援軍!”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陸棲野的耳朵里只傳來這三個字,他朝日落的方向看去,陳京觀的那匹鬃馬踩著夕陽的斜暉。
“是元煜?!?/p>
陳京觀以最快的速度接住了早已脫力的陸棲野,一把將他拽上了自己的馬。
“你怎么回來了?我守在這,你們一定能拿下東直門。”
陸棲野頭也不回地繼續(xù)拼殺,他聽到身前的陳京觀回道,“你死了,北梁不會放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