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shí)的陳京觀也知道了陸棲野的身份,但他不清楚陸棲野的想法,不明白陸小爺為何輕易相信了自己這個(gè)來路不明的外鄉(xiāng)人,但陸棲野所說的正是他心中的承諾,他應(yīng)下了一切。
自那日后,陳京觀再來平州,便只是為了和陸棲野喝一壺平州的桂花釀。
這所有的事情,發(fā)生陸棲野剛?cè)氩矤I的時(shí)候。如今三年過去了,平遠(yuǎn)軍一萬人浩浩湯湯又將來到平州。
“陳京觀如今是南魏的將軍,你不能再與他像過去般親近了?!?/p>
方荔沒有看陸棲野,倒是和陸棲川交換了眼神。
雖說如今南北相安無事,可蕭霖的為人大家都清楚。而元衡就是對陸家再好,也不能放任著陸家和南魏的將軍私交過密。
“我自有分寸。當(dāng)時(shí)我讓董叔給京觀遞信,說穆家兄弟不僅騷擾廊州也騷擾凌州,想必他定然會作出聯(lián)合剿匪的決定。況且要想趁其不備上敬安山,必須要從昌安營入境?!?/p>
陸棲野話音剛落,門口的小廝就將陳京觀的信遞了過來,上面的內(nèi)容和陸棲野說得大差不差,另外就是讓陸棲野備上好的桂花釀,等著打了勝仗回來慶功。
“娘您看,如今他的將軍印,也是有些效用的吧?!?/p>
陸棲野拿著信,滿臉洋洋得意,方荔盯著落款的名字看了一會,沒有再出聲。
“你想去?可以,讓桑柘做主將,你只能配合他。”
方荔和陸棲野說話的片刻,陸棲川去偏房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桑柘聞言剛想推辭,卻被陸棲野一把挽住了胳膊。
“行!桑大哥的實(shí)力我當(dāng)然佩服,他在營中的威信也僅次于父親和兄長,只是,”陸棲野又巴巴地湊到哥哥面前,“若我這一戰(zhàn)勝了,能不能讓我做千戶?那些和我同期入營的,有些都做校尉了?!?/p>
陸棲川抿了抿嘴剛要說話,突然有聲音從背后傳來,“這事我能應(yīng)你,但需是你自己的功勞?!?/p>
陸棲野立刻正了正衣冠,陸晁剛和親兵說完話,此刻也進(jìn)了府。
“那是自然,我必定生擒穆氏三兄弟!”
陸晁還沒說話,倒是跟在他后面的年輕人笑出了聲。
“晏離鴻!你不信我?”
那個(gè)被陸棲野叫做晏離鴻的年輕人從陸晁身后走過來,在陸家滿門瑩瑩鐵甲的包圍下,他一身灰黑色長袍,整整齊齊帶著發(fā)冠,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的好小爺,我哪兒能不信你,我不過是在想,”晏離鴻眉尾輕佻,歪過腦袋看著陸棲野,“有了陳京觀,你還能有幾分自己的功勞?”
陸棲野也不接他的挑撥,白了他一眼跟著哥哥進(jìn)了正廳。
晏離鴻沒惱,他習(xí)慣了與陸棲野爭吵較勁的日常,于他而言這算是人生里少有的生命力所在,他臉上還是帶著笑,拍了拍剛剛騎馬揚(yáng)在身上的泥灰,服侍陸晁褪去盔甲。
“離鴻,你想去嗎?”
“此次就讓他自己去吧,他缺一次證明自己的機(jī)會,我不需要這樣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