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擎舟道“是”,可他面色卻游移起來,崇寧瞥了他一眼,責(zé)問道,“還有什么事,一并說?!?/p>
崔擎舟抿了抿嘴,“我們泄露陳京觀行蹤的事情,江阮會告訴蕭霖嗎?他如果拿到這個把柄,恐怕您就要坐實叛國罪了?!?/p>
“叛國?”崇寧輕笑,“我叛了哪個國?陳京觀是南魏的將軍不假,可他的兵來路不明是其一,他私自勾結(jié)外國是其二,他對江阮的行為知情不報是其三,他蕭霖要是敢問我的罪,那他就得先把陳京觀釘上恥辱柱,他可舍不得?!?/p>
“可畢竟陳京觀是為了南魏出征,我們釜底抽薪怕是……”
崔擎舟的話還沒說話,后半句便被崇寧的眼神殺死在了心口。
“崔大人,你知道你為什么爬不到蔣鐸的位置嗎?論才情武功,你不落人后,可唯有一點,你太自以為是了。”
崇寧朝崔擎舟走近,他不由自主止住了呼吸。
“如今我手里能用的人不多,可能用人的位置不少,你若是辦事妥帖,還怕尋不到一個真正立功的表現(xiàn)?你是正經(jīng)武選出身的將軍,可比陳京觀這種半路出家的人厲害多了,你就不想真正帶兵打一場勝仗?”
崇寧眼中的狠戾淡了三分,換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記住,聰明人少說多做。”
崔擎舟羞愧地低下頭,可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這么多年寸功未立還是因為頂撞了崇寧,此時的他只覺得臉頰發(fā)燙。
“行了,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都清楚了?你回來的陣仗不小,關(guān)策該要找你了?!?/p>
崇寧說音剛落,門口的宮女就小聲通報說關(guān)大人尋崔將軍一敘。
“崔擎舟,”崇寧叫住了欲往外走的人影,“一個月后征兵結(jié)束,你可愿意帶兵收復(fù)崇州?”
崔擎舟身子一滯,他清晰的記得自己看到崇州城門上掛著東亭戰(zhàn)旗時心中那團(tuán)怒火,賀福愿他太熟悉了,可正因為熟悉,他做出這樣的事情讓崔擎舟永遠(yuǎn)無法理解。
他們都在等一個功名,而賀福愿選擇半路將刀指向自己人。
崔擎舟想要尋到他,問個清楚,然后殺了他。
“愿意?!?/p>
這兩個字是崔擎舟今日說過最果斷的一句話,崇寧“嗯”了一聲,示意宮女帶他從側(cè)門離開。
崔擎舟走后,這威嵐坊沒安靜多久,一個女官打扮的人走進(jìn)來。
“殿下,又有幾位大人送了信進(jìn)來,說是家里放在遠(yuǎn)鄉(xiāng)的財產(chǎn)讓充了公,想問個緣由。”
崇寧不禁抽動眼角,喉嚨里溢出輕蔑的笑,“這時候知道著急了,一個個在家數(shù)銀子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手腳放干凈點,人就是貪心,既要又要,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崇寧聞言止不住的笑,可那笑越聽越瘆人,她轉(zhuǎn)身看著那女官,“告訴他們,如今這蕭霖要當(dāng)政,查抄家產(chǎn)還只是第一步,讓他們好好想清楚要怎么做,不然別等著命沒了托夢來問我個緣由?!?/p>
……
崔擎舟離開威嵐坊,還沒走出多遠(yuǎn),突然聽到自己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