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林晚帶著淡淡藥草香氣的身體靠近,手臂環(huán)過他的后背將他半扶起來時,他整個身體瞬間僵硬了。
那雙剛剛恢復(fù)清明的眼眸里,清晰地閃過一絲慌亂和極度的尷尬。
他下意識地想掙脫,但正如林晚所料,大病初愈加上昨夜魔氣爆發(fā)的消耗,他此刻渾身酸軟,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氣。
掙扎的動作只進(jìn)行到一半就無力地停了下來,他只能被迫依靠在林晚并不算強壯的臂彎里,感受著那不屬于自己的體溫和柔軟。
一絲不易察覺的潮紅,悄然爬上了他蒼白的耳廓,與他此刻虛弱的模樣形成一種奇異的反差。
林晚也感覺到了他的僵硬和那份無聲的抗拒,臉頰也有些發(fā)燙。她盡量目不斜視,端起水碗,湊到他唇邊,聲音放得極輕:“殿下……喝點水吧?!?/p>
云燼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眸中的慌亂。他徹底放棄再抗拒,小口小口地喝了幾口水。
溫?zé)岬囊后w滑過干澀的喉嚨,帶來一絲舒緩。
喂完水,林晚輕輕將他放回枕上,動作盡量輕柔。放下空碗,她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剛才那一番近距離接觸帶來的尷尬氣氛,在兩人之間無聲地彌漫開來。
“那個……”林晚清了清嗓子,聲音帶著明顯的局促,“殿下您……您好好休息,我……我去忙了……”
說完,她像是逃離般,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
就在她的手剛剛觸碰到內(nèi)室門的瞬間——
一個極其微弱、幾乎被呼吸聲掩蓋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對不起……”
林晚的腳步猛地頓住,整個人僵在原地。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緊張過度出現(xiàn)了幻聽。
她緩緩地、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轉(zhuǎn)回頭。
床榻上,云燼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脖頸處。那里,昨夜被他扼出的紅痕雖然淡了許多,但依舊清晰可見。
他的眼神復(fù)雜難辨,有懊悔,有掙扎,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他避開了林晚震驚的目光,視線落在林晚的頸側(cè),聲音比剛才更輕:
“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