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社的幽靈（下）（第4頁）

他們穿過一樓鼎沸的人聲，在服務生的指引下走上略顯狹窄的樓梯，最終在二樓一個靠窗的角落落座。

這里稍稍隔開了樓下的喧鬧，透過玻璃窗能看到外面街道上漸次亮起的燈火。

兩人面對面坐著，空氣在二人之間略顯尷尬和靜默。

誰都沒先開口，那些沒攤開的事、沒說清的情緒，悄無聲息地在沉默里彌漫開來，把周遭的聲響都濾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這似乎……是由里得知我公安身份后，第一次和我坐下來吃飯。

’降谷零的目光落在對面由里的側臉上，她正安靜地看著窗外來往的車燈匯成流動的光河。

他拿起吸管，無意識地攪動著杯中的冰塊，冰塊碰撞著杯壁，發(fā)出細碎而清脆的叮當聲，在這小小的卡座里格外清晰。

這聲響像在催促，也像在給他勇氣。

降谷零終于還是開了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由里小姐，”他頓了頓，目光沒有離開由里映在玻璃窗上的模糊倒影，“關于之前……我刻意隱瞞身份的事情……很抱歉。

”由里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窗外流動的光影上，沒有立刻轉向他。

她的側臉在窗外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平靜。

過了幾秒，她才輕輕地開口：“我啊，可不會這么輕易就原諒你哦，降谷先生。

”她的指尖在冰涼的玻璃杯壁上緩緩畫著圈。

“畢竟——”她終于側過頭，嘴角勾起一個有些玩味的弧度，目光直直地看向他，“你可是把我耍得團團轉呢。

”看來…還需要給她一些緩沖的時間。

降谷零輕笑了一下，心中了然。

雖然她這樣說，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由里顯然沒有一開始那么生氣了。

很快，他們點的食物被端了上來。

“給我講講你和你的那位摯友，諸伏景光的故事吧。

降谷先生。

”由里對降谷零這位大帥哥，和他摯友之間學生時代的故事很感興趣。

鄰桌棒球隊員們的哄笑聲和碰杯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幾乎要淹沒窗外的雨聲。

降谷零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玻璃杯壁，杯中的冰塊早已融化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