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已經在悅云起腦中徘徊了整個下午。
體面。
悅云起不喜歡大吵大鬧,如果兩人要分開,她也希望是體面地告別。
至于愛或不愛……
如果她不愛他,對他無所謂,那她完全可以隨口說出幾句漂亮話,反正她也不會為此負責,騙幾句又怎么了?
正是因為她愛他,所以她才會準備毫不保留地展示她現(xiàn)實的一面。
那是她的保護殼,而她現(xiàn)在要親手揭開。
“我們倆,不是一個階層的。”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搖搖欲墜,“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只存在童話里,現(xiàn)實中嫁入豪門的普通女生少之又少。”
“你可以愛我一年、兩年……但當你不愛我了呢?我不可能永遠踮著腳去吻你。”
王行之眉頭緊皺:“我什么時候要你踮著腳了?哪次你不是坐在我身上去親?還覺得不夠高嗎?下次直接讓你騎我頭上好不好?”
悅云起傷春悲秋的心情瞬間散了一大半,她惱道:“王行之,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什么?”王行之問她。
悅云起不高興再重復一遍,直接宣讀結果:“重點是我們倆人門不當戶不對,你的家人不可能喜歡我,我們不可能結婚。”
王行之冷笑一聲:“你這是偏見。”
“我說的是事實?!睈傇破馂榱嗽黾涌尚哦?,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現(xiàn)實就是如此。”
王行之說:“去他的現(xiàn)實?!?/p>
悅云起這是
他甚至不敢說答應“嫁給他”?!?/p>
車內的氣氛好像一張緊繃的弓。
兩人誰都不愿意再開口。
——他們無法保證,
說出口的話是討人喜歡的糖果還是會刺傷對方的箭。
在距離別墅區(qū)越來越近時,悅云起開始緊張。
剛剛上頭的糟糕情緒被暖呼呼的風吹跑了。
她承認自己還是很在意的,還是渴望被他家人認可的。
正因如此,
她寧愿犧牲吃飯時間也要補妝調整狀態(tài);也正因如此,她才會不敢站出來,
去陪同他和他的家人閑逛展區(qū)。
而深夜以這般狼狽的姿態(tài)上門打擾對方,
絕非禮貌之舉。
所以,當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