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幽幽的聲音自她身后響起:“你在做什么?”阮清木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她猛地回過頭,不知道風宴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也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風宴的眉眼間凝著幾分疑惑,細看著,那目光又帶有些陰沉正悄然籠在她身上。
他一身黑色緊衣,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白得滲人的面色,如墨的長發(fā)依舊高高束起,衣袍下擺之上蜿蜒盤踞著暗紅色的繡紋,是他這身唯一的顏色。
風宴俯下身半跪在地上,看著阮清木,他又問了一遍:“在做什么?”這不是很明顯嗎?阮清木回道:“在取這些修士的心,上面還有原身的修為和靈力,不拿就這么浪費了怪可惜的。
”怎么說也取了兩顆心,既然她先前出手時,可以借用風宴的修為,那她剛汲取的靈力,風宴應該也是有感覺的吧?有可能是她對于自己靈息的感悟還不夠,所以感受不到靈力變動。
但風宴不同,他這種實力的肯定對自身的靈息掌握得更精湛。
“你沒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有所波動嗎?”她對風宴問道。
風宴斜睨了她一眼,緩緩道:“沒有。
”阮清木手中動作頓住。
也有可能,他這是在暗示自己修為實在太高,這點修為于他而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她垂眸看向右手掌心,那道傷口一不再滲血,阮清木毫不猶豫地再次劃下,刀刃在她手中割開一道新的傷口,血珠猛地涌出。
“那我再取一個,你再感受一下。
”說完她便將手摸向第三個尸身。
阮清木還是第一次遇到有這么多心要取的情況,第三次頓然覺著有些耗神,額間滲出一層冷汗,強忍著才將這第三顆心取出。
風宴陡然將她的腕骨握住,他把阮清木往他身旁拉了一下,望著那顆浮于她掌心之上的第三顆心臟。
這顆心晶瑩靚麗,看起來上面的確充沛著原主的所有修為和靈力。
只是……這層縈繞在心臟之上的靈光,好似不是原主的靈力,更像是某種禁制術法。
他指間運力,輕觸那顆心。
驟然間,那術法好似被破掉一般,靈光飄散,整個心臟失去光澤,黯然掉落回阮清木的手中。
“……”阮清木怔住,她看向這顆忽然沒了靈力,無力掉在她手中的心臟。
這顆被風宴解開禁制后失去靈光,更像塊無用的石頭。
可這怎么可能呢?她連夜找到的尸身,剛取出的心臟,上面的修為和靈力居然已經(jīng)不存在了?是有人在更早的時候就將這些修士身上的靈力采補走了?可是既然已經(jīng)渡走他們的靈力,又為何多此一舉的在上面加一道禁制術法?她又舉起手中的匕首,風宴驀地將她攔住,他淡淡瞥了一眼阮清木將自己劃爛的手心,道:“這幾個都是外門弟子。
”他將地上一具尸身的發(fā)帶解下,阮清木看清發(fā)帶上的紋樣,雖然與內(nèi)門弟子的發(fā)帶一樣是湖青色打底,但尾端很明顯沒有那節(jié)云紋。
風宴的意思是指,這群外門弟子不值得有人將他們的修為采補取走,再設個禁制術法來欲蓋彌彰。
“可是這群外門弟子居然可以和云渡珩和炎昀打得有來有回。
”阮清木心中實在是疑惑。
她忍不住探身查看這幾具尸身,掌心仍往外溢出的血與一具尸身上的血痕重疊。
陡然間一抹不知名的記憶闖入她的識海之中。
天光漸沉,落日染紅半邊天際,江面泛著粼粼波光。
一艘船靜靜泊在岸邊,船頭隨著江水輕輕搖晃。
“娘!我此行是去求仙問道,您哭什么呀!”青年胡亂地抹掉自己頰間的淚痕,頭也不回地一步踏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