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木看著上面的落款,最后一行寫著——星隱閣。
“這個星隱閣是哪里?”她向小弟子問道。
小弟子道:“云霄宗的眾修士寢居按照房間的具體布置分好了等級,像竹胥居、筠風居是大多數(shù)弟子會選的房間,費用不高。
星隱閣就是那些富家子弟因為住不慣尋常房間,會多出些錢住更奢華的屋子。
”他探頭掃了一眼阮清木手中的紙張,接著道:“姑娘是有親族住在星隱閣吧,應該是姑娘的親族留過話,把姑娘的費用直接在星隱閣那結清了。
”這么說的話,住在星隱閣的人應該就是風宴。
阮清木對小弟子謝過之后就離開了,她打算先熟悉一下云霄宗。
沿著一路蜿蜒曲折的河谷走著,偶有清風拂起她的衣角,她將亂起的發(fā)絲別至耳后。
云霄宗真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大,單說山脈就層疊起伏,郁郁蔥蔥。
可能是因為地段占據(jù)的靈脈極好,阮清木感覺自己身體都變得輕盈了一些。
只是,一直有一道視線盯得她實在是心煩。
從她自錄名閣離開之后,就有人在身后跟著她,而且似乎刻意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在等她發(fā)現(xiàn)。
阮清木不動聲色地繞至河沿旁一棵龐大的樹后,她的身形本就窄瘦,都不用貼著樹干就幾乎可以將她完全擋住。
果不其然,當她的人影從那人眼中消失,自另一棵樹后倏地閃出一人,朝阮清木躲藏的方向走去。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仍是沒有一點隱藏氣息的意思,那人逐漸靠近。
她靠著樹干而立,摸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思考著該怎么出手才能在看清對方何人的同時確保自己的安全。
腳步聲漸漸逼近,人影距她藏身之處僅有一步之遙時,阮清木看清了映在地上的影子,她陡然迎著往前探出身子,一手利落地擒住來人的肩膀,速度快得令對方瞬間驚住,直接被按在樹上。
那人“哎喲”一聲重重地往后倒去,是方才收徒大會那個和他搭話的周明遠。
周明遠扶住樹干才沒摔倒在地,先是被阮清木的突臉嚇了一大跳,又險些被她一個身板瘦弱的姑娘推飛,他喘著粗氣,緩了好久才緩過神。
“你干嘛鬼鬼祟祟地跟著我?”阮清木問道。
周明遠捂著心口,長舒一口氣:“我……我看著背影像你又不確定,就跟在你身后走了一會。
”差點又一口氣沒上來,“……你,你這手勁怎么這么大?”他扶著樹緩緩靠著坐下,一臉的愁容,身上雪白的錦袍衣角瞬間被樹干擦出污塵,但他沒心情在意,撐著臉看著河邊。
“我沒過考核,沒臉回家了。
”“這是我第三次來云霄宗的收徒大會了,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他神色沉痛。
阮清木離他不遠地站著,她瞥了一眼毫無精氣神的周明遠,沒敢吭聲,因為她個關系戶沒資格說話。
周明遠起伏的胸膛逐漸平復了下來,喃喃自語道:“我自小便跟著師父學習道法,放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都不過,就只跟著師父從早到晚的畫符修行,一日不曾落下。
雖然師父也說過我資質(zhì)較那些天才要差一些,可師父一直教我勤能補拙。
所以我就沒日沒夜地修煉,煉到被自己的靈力反噬到吐血都不曾缺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