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牧年感覺自己手臂上都是雞皮圪塔,往那兒看眼,直直往回走。
鏡子里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從臉到身體都很黝黑,xiong前掛著吊牌。
上面寫著一個他完全不認得的名字,職位是福園管理。
意思就是管這片墓山的。
怎么會這樣
遲牧年覺得自己瘋了。
但他已經經歷過穿書,還有比這件事更不可思議的么。
可要是自己真的從書里出來了
那江旬呢江旬怎么辦。
遲牧年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是疼的。
他不是在做夢。
遲牧年扶著門從屋里出來,往前走幾步,從旁邊拿起一個大掃帚,隨著堂哥堂伯他們的方向走過去。
第三排左數第二座墓碑上,赫然是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名字旁邊是生卒年月。
死亡時間正好是高考那天,他出車禍的時候。
此刻的遲牧年臉上戴著黑框眼鏡,遠遠就能把上面的內容看清。
他裝作去掃地上的落葉,沒等走近就聽到堂哥在說:
“直到現在我都想不明白,那輛校車上明明有那么多人,為什么死的人偏偏要是我們家年年!”
旁邊人對他突然一句沒什么反應。
像是平常老聽,早就習慣了。
默默從袋子里拿出幾個塑料小碗,橫著擺一排——
兩把香從紅色的袋子里被拿出來。
堂哥都沒伸手去接,只是繼續(xù)沖他:“你說他那些同學會做噩夢么?”
堂伯:“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怎么還會有人一直記得當初的事兒。”
堂哥冷笑一聲,繼續(xù)說:“是啊,事情不落在他們頭上,怎么可能會在意?!?/p>
“嘴上留點德吧,你還希望當年再多死幾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