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卷起來的一圈面條掉回鍋子里。
半天支吾出一句:“好多了。”
遲北元收回目光,繼續(xù)從鍋里把面條夾起來。
他這樣故作深沉讓遲牧年心里更慌。
本來他認為這件事應(yīng)該不難解決,即便是被知道了,他也覺得以他老爹的性格,頂多就是反對。
但等時間一長,他多磨兩年應(yīng)該就能磨下來。
遲北元是出了名的疼孩子,遲牧年江旬他都疼,這么多年就沒變過。
遲牧年幻想過很多可能。
但沒有一種是像現(xiàn)在這樣。
自己從來沒見遲北元這個樣子,也是他低估了這件事的一個家長的影響力。
“爸,你不再說些什么么?!边t牧年問。
“說什么?”遲北元看向他,眼睛里是平常極少能見到的嚴厲:
“究竟是我要說什么,還是你有話要跟我說?”
遲牧年呆在原地沒動。
遲北元放下叉子,轉(zhuǎn)過身看他,“或者我換個問法?!?/p>
“是你有話說,還是你們有話要一起說?”
一句話砸下來——
遲牧年覺得腦子里像被什么東西挖開。
徹底繃不住了。
扭過頭正視遲北元的眼睛,“爸。”
“我跟江旬,我們是認真的。”
整個家一瞬間變得安靜,只有廚房里的排氣扇還在嗚嗡亂轉(zhuǎn)。
遲牧年抬頭的時候他爸已經(jīng)背過身去。
往前走幾步,回頭只剩下一句:
“把鍋洗了。”
“爸。”
遲牧年追出去,“我和江旬,我們是真的——”
“我讓你把鍋洗了!”遲北元回頭瞪他,語氣異常嚴厲。
遲牧年從小到大沒被這樣對待過。
一時也愣了。
什么都不敢說,默默把鍋里剩下一大半的面條都撈出來,用水泡著放進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