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卻只覺得諷刺,上輩子落得那般下場,多半都是天豐帝的手筆。既想要老勛貴們?yōu)樗Я?,又怕勛貴們實力壯大。
幸好他父親去的早,若是看見天豐帝這一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恐怕會死不瞑目。
而自己得幸中進士,那也是因為科舉的糊名制度,做不得一絲假,不然,可能早就將自己丟下榜去。
天豐帝自然見不得賈敬考中進士,因而前世,賈敬剛考上進士,寧國府如今當(dāng)家人賈敷便出了事。
座下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應(yīng)聲。圣上都說到如此地步,誰還敢逆著來,斤斤計較?
齊王扯了扯嘴角,“沒想到,賈將軍如此一片拳拳愛子之心?!?/p>
天豐帝眼神輕飄飄的望了齊王一眼,雖不摻喜怒,卻讓齊王一個激靈,反省自己是否剛剛說錯了話。
“代化乃至整個寧國府,自大乾開國以來,便是忠勇之表率。”
天豐帝的聲音低沉,“賈氏一族,世代忠烈,赤膽忠心?!?/p>
“便是賈培元他考不上進士,朕都能賜他一官半職,以慰賈家忠魂,何況只是一朵小小的進士宮花?”
此話一出,新科進士們皆將頭垂的更低了,原本的嫉妒在天豐帝一番訴說下,早已經(jīng)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欽佩和羞憤。
況且,他們?nèi)缃袢胧?,嘴上說著讀圣賢書,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哪個又不想封妻蔭子呢?
天豐帝的聲音變得欣慰幾分,“如今,賈培元不負(fù)先人期望,以科考博取功名,光耀了賈家門楣,這亦是我大乾之福。”
賈敬身體微微顫抖,再次深深拜下,扣手謝恩,“謝圣上隆恩!”
心中卻道天豐帝好演技,南曲班子都沒他那般會唱。
但天豐帝既然搭了這座戲臺子,就別怪自己在這戲臺子上,喧賓奪主了。
賈敬直起身后,眼神堅定,“臣賈培元定當(dāng)不負(fù)圣上所望,誓將秉承家訓(xùn),勤勉為公,不負(fù)圣恩,為君分憂!”
少年郎目光灼灼,響亮清脆的聲音擲地有聲,落在了每一個人的耳畔。
蕭淮川的嘴角早已經(jīng)揚起,阿元就該這樣。
齊王已經(jīng)徹底啞火。
天豐帝眼眸閃了閃,稍縱即逝,緊接著他哈哈大笑,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好??!有如此棟梁,大乾何愁?”
“代化也能含笑九泉了?!?/p>
天豐帝感慨完,又將目光投向座下其余眾人,眼神含著期待和贊許,
“爾等皆是今年的新科進士,大乾的棟梁柱石。”
此話一出,在座的新科進士們頓時精神一振,紛紛挺直脊背,臉上是難掩的激動。
“臣等定當(dāng)竭盡全力,上報圣上之圣恩,下為黎庶謀福祉!”
賈敬暗自扯了扯嘴角,瓊林宴,瓊林宴,天子宴請新科進士,至此天子門生已成。
上輩子自己不也是這么被蒙蔽了許久嗎?還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