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喀瑞拘·緯庀科只覺眼前一黑,他下意識閉上眼,內(nèi)心胡亂大喊著不講武德、大逆不道等等這類的詞。
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喀瑞拘·緯庀科只覺額前傳來一陣微涼,有什么東西貼了上去。
蒲玥將額頭抵在了他的額前。
喀瑞拘·緯庀科眼睛睜開條縫來,可以看到這孩子因為動作而小幅度顫動的長睫。
這已經(jīng)是蒲玥所能夠想到、最能表達親近的舉動。
緊接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聲音在喀瑞拘·緯庀科耳旁響起。
“好。”光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音節(jié),就好像要消耗掉他全身的精力。
蒲玥知道這是老師的決定。
沒有人可以改變他的想法,即便那個人是他。
難得見他這樣,像個嚶嚶撒嬌的小狗,竟然毫不掩飾地在他面前展現(xiàn)脆弱??θ鹁小ぞ曗峡朴X得稀奇同時心底也升起一絲不忍。
只是任由他再如何心疼,也無法改變自己早晚是要離開他的這件事實。
喀瑞拘·緯庀科默了片刻。
喀瑞拘·緯庀科只是突然聯(lián)想到:不知道他們這幾個在和自己道別時,又是哪種心情。是否也像他一樣?
在某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艱難,卻擁有年少與勇氣的歲月。一種難以用言語描述,自靈魂深處而起的輕松感在喀瑞拘·緯庀科心底升騰。
正好他這次可以親自去問一問。
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留個人在等他。
只見男人唇角勾起一絲戲謔的弧度,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在這一刻蕩若無存。
應該都走了吧,畢竟誰讓他拖了這么長時間。喀瑞拘·緯庀科如此想道。
他笑著:“現(xiàn)在小年輕呦、”“都喜歡開敞篷懸浮器的嗎?”
蒲玥瞬間聽懂他這是在調(diào)侃,明擺著說他額頭涼。即便在場三人都心知肚明,蒲玥身上溫度一向偏低,他也不反駁。
蒲玥早就習慣了,喀瑞拘·緯庀科關心人的方式一向如此古怪。
不過見他還有多余心情和自己開玩笑,不得不承認心底也的確被安慰稍覺好受了些。。
寥寥了幾句,就這么和兩個小輩約定了“出院”的時間。
喀瑞拘·緯庀科嘴里囔囔著:可別在這打擾我休息了。
順勢將兩人掃地出門。
有風拂過,卷起地面為數(shù)不多幾片落葉,它們相倚、戲耍著簌簌奔向遠方。
回到懸浮器,路沉行主動坐上駕駛位接管了懸浮器。
感受到有邊緣泛著冰藍的精神力絮絲小心翼翼的靠近,蒲玥毫不設防,默許了他的進入,最后輕柔落在他的精神海。
路沉行學著蒲玥方才在隔離房時的模樣,只是將額頭換做了更為柔軟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