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裹挾著木葉重建工地的塵土與新生嫩葉的澀香,在巨大的門扉間打著旋。
劫后余生的喧囂沉淀為一種忙碌的生機,斷裂的梁木被替換,焦黑的土地被翻新,唯有那巨大的火影巖上猙獰的缺損,如同無法愈合的傷疤,無聲訴說著終結(jié)之戰(zhàn)的慘烈。
木葉大門前,人來人往。
歸來的忍者帶著滿身疲憊與傷痕,新生的幼苗在廢墟間好奇張望。
在這片帶著硝煙余溫的忙碌中,兩道身影靜靜佇立,如同激流中兩塊沉默的礁石。
鳴人靠在一根新立的門柱上。
殘破的橙色外套換成了干凈的素色和服,左臂空蕩蕩的袖管被仔細地折疊、束緊,掩在寬大的衣袖下,只留下一個令人心頭發(fā)緊的輪廓。
金色的頭發(fā)洗去了血污,柔順地貼在額角,卻掩不住臉色的蒼白和眼底深沉的疲憊。
那場與佐助的終結(jié)之戰(zhàn),耗盡了他最后一絲氣力,也帶走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微微低著頭,僅存的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糙的門柱紋理,目光有些失焦地望著腳下新鋪的石板縫隙。
腳步聲很輕,帶著砂隱風(fēng)沙特有的、細微的沙沙聲。
鳴人抬起頭。
我愛羅站在他面前。
她換下了那身象征風(fēng)影威儀的深青色斗篷,只穿著一件素凈的深色便裝,襯得身形愈發(fā)單薄。
巨大的沙葫蘆并未隨身,那頭凌亂的紅發(fā)被簡單地束在腦后,露出蒼白卻平靜的臉頰。
眼下那圈標志性的青黑淡了許多,淡青色的瞳孔里,倒映著鳴人蒼白的臉和空蕩的左袖,里面翻涌著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情緒——是劫后余生的慶幸,是目睹殘缺的巨大心疼,是塵埃落定后的疲憊,更是……一種沉淀了所有風(fēng)暴后的、近乎孤注一擲的……決然。
“決定了?”
鳴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打破了沉默。
他看著她平靜無波的臉,湛藍的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他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嗯。
”
我愛羅只應(yīng)了一個字,聲音清冷平穩(wěn),像沙漠深處被風(fēng)打磨過的巖石。
她向前一步,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味和陽光曬過的、屬于木葉的氣息。
然后,在鳴人微微錯愕的目光中,她伸出雙臂,極其自然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柔,輕輕環(huán)抱住了他。
不是終結(jié)之谷那絕望的緊箍,也不是月讀幻境中依戀的埋首。
這個擁抱很輕,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珍視,避開了他滿身的傷痕,也避開了那空蕩的袖管。
她的側(cè)臉,輕輕貼在了他溫熱的頸窩處。
鳴人僵硬的身體,在這突如其來的、帶著沙塵清冷氣息的擁抱中,一點點軟化。
他下意識地抬起僅存的右手,有些笨拙地、輕輕回擁住她單薄卻挺直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