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光線落入她眼底,卻沒能帶來絲毫暖意,反而映照出一種更深沉的、近乎荒蕪的……了悟。
她看著鳴人臉上那強(qiáng)撐的、尚未完全褪去的笑容。
看著他湛藍(lán)眼底深處那抹無法掩飾的落寞和受傷。
看著他沾滿沙塵、顯得有些滑稽的繃帶。
看著他腳邊那只缺了腿的、歪歪扭扭的□□沙雕。
原來如此。
原來那如同正午烈日般灼燙的熱情,那毫無陰霾的、仿佛能驅(qū)散一切黑暗的笑容,并非生長在沃土之上。
它扎根的地方,和她一樣。
是荒漠。
是無人踏足的、被詛咒的、被排斥的、被恐懼的……孤獨(dú)凍土。
只是,他選擇在荒漠里,開出了最灼燙、最刺目的花。
像一株倔強(qiáng)到近乎悲壯的仙人掌,用滿身的尖刺包裹著內(nèi)里滾燙的汁液,對著烈日和風(fēng)沙,永不低頭地綻放。
鳴人被我愛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那目光太沉靜,太穿透,仿佛能看穿他所有強(qiáng)撐的偽裝。
他撓了撓后腦勺,沾著沙子的手指把金發(fā)弄得更亂,試圖再次揚(yáng)起笑容:“那個……我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我知道有個地方能看到很棒的……”“鳴人。
”
我愛羅打斷了他,聲音依舊清冷,卻少了幾分之前的絕對漠然,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
鳴人停下話頭,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我愛羅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落向天邊那輪正在沉入地平線的巨大夕陽。
熔金般的光輝潑灑下來,將整個訓(xùn)練場、將鳴人亂翹的金發(fā)、將他身上那件沾滿沙塵的橙色外套,都鍍上了一層溫暖卻無比寂寥的金邊。
他坐在沙坑旁,像一尊被遺忘在時光角落的、落寞的金像。
我愛羅的指尖,在袖口深處,無意識地捻動了一下。
那里,似乎還殘留著沙粒潰散時,那細(xì)微的、如同嘆息般的觸感。
原來,荒漠與荒漠,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