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第2頁）

比之前那粘稠的死寂更冷、更沉。

勘九郎剛穩(wěn)住的身形瞬間僵住，手鞠倒抽一口冷氣，手已經(jīng)下意識地摸上了背上的三星扇。

整個世界的重量仿佛都集中在了那個少女的腳下，而她腳下的沙流，發(fā)出了更清晰的“窸窣”聲，如同無數(shù)細(xì)小的骨節(jié)在彼此碾磨。

鳴人撐著地的手臂肌肉瞬間繃緊，野獸般的直覺發(fā)出尖銳的警報。

那雙淡青色的眸子……空洞得令人心悸。

里面翻涌著的并非殺氣，而是更龐大的東西——一種純粹的、毫無遮掩的……荒蕪與絕望，如同宇宙深處的絕對真空，吞噬一切光芒。

這冰冷的感覺無比熟悉，像一面鏡子。

佐助低沉的聲音在后方響起，帶著一種異乎尋常的緊繃感，一把鉗住了鳴人準(zhǔn)備躍起的肩膀：“白癡！別動她！”

那份緊繃源自一種認(rèn)知上的碾壓級危險——眼前這個少女，是站在食物鏈更高階的存在。

我愛羅的嘴唇極輕微地動了一下。

冰冷粘稠的殺意毫無征兆地爆開！腳下的沙子毫無預(yù)兆地狂暴沸騰，不再是流動的小溪，瞬間化作一條灰黃色的巨蟒！帶著尖銳的破空厲嘯，那沙巨蟒以撕裂空間的速度猛地攢射向倒地的漩渦鳴人！目標(biāo)——他脆弱的脖頸！沙子高速摩擦空氣的尖嘯聲鉆透耳膜！“混賬！”鳴人的咒罵脫口而出，湛藍(lán)色的瞳仁因為極致的危險猛然收縮，卻根本做不出像樣的格擋動作！“嘖！”宇智波佐助的身體反應(yīng)超越了思考。

寫輪眼中的勾玉瞬間加速旋轉(zhuǎn)成一片猩紅的幻影，身體肌肉迸發(fā)出極限的力量，猛地將鳴人向側(cè)面撞飛出去！沙刃幾乎是貼著了鳴人后頸的汗毛斬落，狠狠地撕裂了他們原本站立之處的地面！堅硬的地磚像脆弱的餅干一樣被劈開一道猙獰的溝壑，碎石和沙塵轟然激射！我愛羅的頭極其輕微地側(cè)了一下，一縷額發(fā)垂落，遮住了她空洞的左眼。

右眼的瞳孔清晰地從鳴人勉強(qiáng)穩(wěn)住的身形移到護(hù)著他摔倒的佐助身上，隨后又移回鳴人的頸后——那被沙刃余波掃過的地方，滲出了細(xì)密的血珠。

然后，那幾乎泯滅了所有人性的目光，再一次牢牢地、凝固般地定格在鳴人臉上。

尤其是他自己摔倒擦得滲血的臉頰和她脖子上那道傷口之間。

鳴人的背脊竄起一片無法控制的寒栗，仿佛被寒地的冷血毒蛇纏繞住脖頸。

可這一次，除了恐懼，他在這雙眼睛里，捕捉到了更深更濃的東西，一種連他自己都曾長久浸泡其中的……無邊無際的冰冷海洋——那種被深惡痛絕、整個世界都將你連根拔起后無處著陸的……巨大空洞。

“嘖，砂忍。

”佐助的聲音帶著緊繃的警惕，將鳴人拉了起來。

他冷冷地、毫不畏懼地迎上我愛羅那雙能凍結(jié)人靈魂的眼睛。

“我認(rèn)得你，”佐助的聲音繃得如斷弦，眼神銳利如刀鋒，“砂瀑的我愛羅。

”

這個名字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蕩，帶著一種宣告深淵本質(zhì)的力量。

我愛羅的臉上，一絲反應(yīng)也無。

沙子的低語在她袍角翻滾匯聚，粘稠得如同冷卻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