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響起,平靜,清冷,像沙漠夜晚的風(fēng),聽不出什么情緒。
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比如“天亮了”或者“起風(fēng)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手中的刀再次動了起來。
動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刻意的緩慢。
但那把普通的水果刀在她指間,卻仿佛擁有了生命。
鋒利的刀刃緊貼著蘋果光滑的表皮,以一種令人驚嘆的、毫厘不差的精準度游走著。
鮮紅的果皮被均勻地、極薄地削下,連綿不斷地從刀鋒下流淌出來,垂落下去,形成一條越來越長的、不斷顫動的、完美的紅色螺旋。
鳴人忘記了疼痛,忘記了失落,湛藍色的眼睛瞪得溜圓,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條不斷延伸的紅色絲帶。
他見過我愛羅操控沙子撕裂大地,見過她凝聚沙矛洞穿巖石,卻從未想過,那能輕易奪人性命的手指和力量,竟能如此……精細地控制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去做一件如此……普通的事情。
更讓他感到奇異的是,在那看似平穩(wěn)的刀鋒之下,在那連綿不斷的果皮內(nèi)側(cè),他仿佛能“感覺”到一種極其細微、極其內(nèi)斂的查克拉波動。
不是攻擊性的狂暴,而是一種……冰冷的、如同精密儀器般的控制力。
無形的沙粒,如同最微小的納米級助手,在果皮與果肉之間那薄如蟬翼的界限上無聲流轉(zhuǎn)、支撐、引導(dǎo),確保著這條脆弱的紅線不會在任何一處崩斷。
病房里只剩下果皮剝離的細微“沙沙”聲,和兩人清淺的呼吸。
“為什么……留下?”
鳴人終于忍不住,打破了這奇異的寂靜。
他的目光依舊膠著在那條不斷延展、仿佛永無止境的紅線上,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干澀。
他記得手鞠說的“三天”,也記得三天后他們離開時,她那個沉默決絕的背影。
刀鋒依舊穩(wěn)定地游走,沒有一絲停頓。
我愛羅的側(cè)臉在陽光下顯得輪廓分明,長長的睫毛低垂著,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火影的請求。
”
她淡淡地回答,言簡意賅,仿佛這就是全部的理由。
果皮又延長了一截,垂落的末端在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
鳴人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