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的低語在她袍角翻滾匯聚,粘稠得如同冷卻的血。
她只是看著,用那雙能將人靈魂都吸空的、映照著荒蕪宇宙的青色眼睛,穿透性地看著鳴人。
鳴人喉嚨發(fā)緊,心臟擂鼓般撞擊著肋骨。
他幾乎能聞到那沙子里滲出來的、濃稠冰冷的血腥味。
那是死亡本身的味道。
恐懼扼住了他的呼吸。
然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恐懼深處,一股極其細小卻頑強無比的火苗,被那雙空洞的眼睛點燃了——那種空無,那種孤懸于世的冰冷深淵……太熟悉了。
熟悉得讓他靈魂都刺痛了一瞬。
“喂……你這家伙……”
他幾乎是被自己喉頭的干澀逼出了聲音,“想殺人嗎?!”
這不是質(zhì)問,而是對那刺骨空洞的、本能的反擊與確認。
我愛羅的嘴唇,似乎極其極其細微地勾動了一下。
一個絕非笑容的動作,更像是什么粘稠的東西在皮膚底層破碎時掀起的微瀾。
勘九郎和手鞠交換了一個幾乎算得上驚悚的眼神。
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獵物在那種沙暴前的注視下,還能發(fā)出帶有情緒、敢于指向性的聲音。
他們甚至不敢去確認我愛羅此刻的表情。
就在鳴人的聲音還在發(fā)顫的余音里,我愛羅的手無聲地垂落了下來,手指蒼白地蜷進衣袖深處。
她甚至沒有再看佐助。
“走了。
”兩個字。
聲音像沙粒摩擦在棺槨的木板上,毫無語調(diào)。
沙流無聲地倒卷回流,順從地貼伏在她腳下。
她沒有留給鳴人任何回答。
紅發(fā)少女轉(zhuǎn)過身,寬大的袍角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冰冷的、拒絕任何交流的弧度,再次變成一道移動的陰影。
勘九郎和手鞠像被無形的線拉扯著,僵硬又迅速地緊隨而去,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