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教室,兩人找到常坐的位置坐下,裴書聿插在衣兜里的手這才舍得拿出來,孟垚能感覺到他有些冷,但這人表面上卻還裝得跟沒事人一樣。
雖然教室里有暖氣,但同學們進進出出,加上教室面積大,所以身上的冷空氣一時半會也是趕不走的。
“你冷不冷?”孟垚問他。
“?”裴書聿給了他一個眼神,話都懶得說。
孟垚吞了吞口水,試探著說:“我給你暖暖手吧?”
裴書聿看他,原本無精打采的他,似乎來了興致,“怎么暖?!?/p>
孟垚慢吞吞地伸手過去,見裴書聿沒有要攔他的打算,猶豫幾秒后,就一把抓住了裴書聿放在桌面上的左手,然后像做賊一樣,把手又牽到了桌下,用兩只手攏著,慢慢在上面摩擦。
成功之后,孟垚對他笑了笑,是有點害羞的樣子。他可太羨慕這雙手了,又白又長,裴書聿敲電腦時,孟垚就經常感慨,要是什么時候有機會能摸一摸這雙手就好了,現在孟垚心愿成真,覺得滋味果然不差。裴書聿的手完全就沒干過活,膚質細膩,皮肉光滑,孟垚的第一觸感就是好軟好摸,還有就是,果真好冰。
其實很軟是孟垚的錯覺,裴書聿的手和正常男性一樣,骨節(jié)分明,只是孟垚自覺給他加了濾鏡。
而裴書聿的感覺是,這土包子的手怎么這么燙?燙的他幾乎就想立刻把手給抽出去了,但出于某些心理,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即便總覺得掌心有股電流在里面亂竄,竄得他渾身不自在。
孟垚不知道這句話當不當講,但還是冒著被罵多管閑事的風險說了出來:“下次還是多穿點衣服吧,你的手都冰成這樣了……”
可這真不怪裴書聿臭美,他的手腳常年都是冰涼涼的,跟天氣沒什么關系。
“這是天生的,媽生冰手,你懂什么?”
孟垚握著那只手按摩起來:“那你是體寒嗎……,要不抓點中藥補補身體吧?”
裴書聿的手被揉得開始發(fā)熱,蒼白的指節(jié)慢慢泛紅。聞言,狹長的眼睛半瞇起來,有些危險的氣息,“你是不是拐著彎說我虛?”
剛說完裴書聿就咳了幾下,冬天天氣干燥,口罩也無法完全隔絕冷空氣,裴書聿脆弱的呼吸道并不能很好地適應這樣的環(huán)境。雖然是本地人,然而裴書聿認為自己并不喜歡北京的氣候。
孟垚忙給他拍了幾下背,又提醒他喝水,“我只是關心你,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壞?!?/p>
“穿多穿少都不影響你好看呀,健康最重要了,萬一又感冒怎么辦呢,豈不是很難受,對不對?”
裴書聿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愣了一下,隨機哼唧一聲,“當然了,我又不是靠衣服才好看的?!比缓竽X袋轉回黑板那邊去了,手卻是一動不動。
這節(jié)課上的是統計學,孟垚自知上面有些知識是自己的短板,因此每次上這門課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現在,他不得不騰出右手來跟著臺前的教授做筆記,沒了左手壓著課本,孟垚感覺寫字有些別扭,然而,盡管再怎么不方便,他始終沒想過要松開手。
兩人的左手就在底下牽了半節(jié)課,四十五分鐘。其實到中途的時候,兩人的手心就已經滲出來一層細汗,shi乎乎的,不算舒服,可孟垚早就沉浸在課堂當中,對這一點他是完全不知情的,只是手還在那下意識地給裴書聿按摩著。裴書聿都懷疑他把自己的手當成了一個工具,類似于某些人熱衷于盤核桃盤手串的行為,越盤他就越起勁。
汗液在此時此刻更像是一款高強度的粘合劑,粘得兩人的手無法分離。
孟垚專心寫寫劃劃,裴書聿整節(jié)課都在云游天外,偶爾回神看一下熒幕上投射的ppt。
下課后,精神高度緊張的孟垚得以松懈下來,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還牽著裴書聿的手,于是瞄一眼裴書聿,得到對方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警告,就趕緊把那只被搓了一節(jié)課的手給放回到主人大腿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