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仲康停了下來,孟垚心跟著一跳,然后就聽見他說:“裴書聿不會是想把你培養(yǎng)成下一任管家吧?”
“……啊?”孟垚為自己剛才那一點擔憂感到多余,他發(fā)覺,班團大學四年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或許是有原因的。
“不然我實在想不通,”吳仲康擰著眉,“那就是他舍不得你?你倆感情這么好,也說不準,上學時就天天黏在一塊,人家都說——,”
孟垚正聽著,吳仲康突然止住了聲,孟垚嗯了聲,問:“說什么?”
吳仲康臉色微微一變,在心底罵自己怎么又說話不過腦,幸虧孟垚是個沒心眼的,吳仲康不想讓孟垚聽到那些破事,就靈巧地轉(zhuǎn)了個話題:“沒什么,說到裴書聿,他現(xiàn)在做什么呢?是不是繼承家產(chǎn)去了?!?/p>
孟垚果然沒有追問:“不算吧,主要還是在經(jīng)營他的音樂事業(yè)?!?/p>
聊著聊著,耳畔里突然響起什么“你愿意嫁給我嗎”,孟垚沒聽清人名,酒吧里的顧客配合著躁動起來,燈光全部熄滅,只余兩束射燈打在“男女主”身上,孟垚沒什么心思去看,但架不住吳仲康非要拉著他擠到人群里,“我看看表姐什么表情,我估計她八成也是猜到了?!?/p>
孟垚本身就有些難受,加上又空腹飲了酒,這一下被帶著往前跑,整個人更是眼冒金星,底下的路在他眼里歪曲起來。吳仲康一個勁地拉著他,孟垚剎不住腳,差點就要摔倒之際,一只大手橫在腰前把他抱住。
原本吳仲康抓得就不是特別緊,突如其來的慣力使得孟垚被迫后退,一下就脫了手,跌在一個硬邦邦的xiong膛上。
上一秒還是在臺前冷面表演的吉他手,下一秒裴書聿就脫了面具戴上口罩,精準在人群里定位到不停移動的孟垚。
孟垚只掙扎了半秒不到就停止了,他聞到熟悉的,令他無比安心的味道,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裴書聿的口罩擦過他的耳廓,孟垚聽見他說:“跟別的男人牽手,嗯?”
酒吧里的人都在圍觀于洋求婚,孟垚和裴書聿這么親密的舉動沒引起旁人的注意。孟垚松了口氣,裴書聿既然主動找他,說明中午那件事還可以商量。他抓著腰上的手回身,什么也沒說就抱住了裴書聿,方才他真的是要暈了,幸好裴書聿出現(xiàn),他身上的味道似乎能緩解一二,裴書聿正準備興師問罪,孟垚就悶在他肩窩里說:“我們回家吧裴書聿,我有點難受?!?/p>
想說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裴書聿冷著臉把人抱走了。
而發(fā)現(xiàn)孟垚不見遂返程去找他的吳仲康恰好目睹了這個過程,整個人僵化在原地。
他想,“難道兄弟之間還可以這樣?”
公開了
裴書聿本來是打算直接帶孟垚去醫(yī)院的,但孟垚說他就是沒吃東西胃有點難受,回去熬點粥喝就好了。
裴書聿的臉色差得不行,這不正是兩人中午為此吵架的原因嗎?裴書聿說他活該,卻在下一秒打電話給張伯讓他熬一鍋暖胃粥送過來。
孟垚有心想和他說話,然而裴書聿讓他難受就閉嘴好好休息。孟垚不敢火上澆油,確實也是累了,合上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下車后還是裴書聿把他背回去的,孟垚非不肯,覺得太不像話了,但裴書聿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就只能噤聲了。安慰自己現(xiàn)在是晚上,而且小區(qū)一向安靜,這個點并不會有多少人在外面??善袝r候人越怕什么,就會來什么。
電梯停下時,恰好也有一個住戶趕到。這個人孟垚見過,就在他們樓上,身份貌似不一般,和裴尚宗是一類人。顯然對方也認出他們,孟垚沒辦法裝死,裴書聿不屑與人打招呼,這方面的工作還得他來,傻兮兮地給人露出白牙,對方倒是隨和地點了點頭。
電梯數(shù)字很快來到“28”,在離開前孟垚還回頭和人說了再見,對方也頗有禮貌地回了句再見。
進門后,裴書聿在沙發(fā)把他放下就要走,孟垚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衣角,裴書聿頭都沒回,語氣生冷:“干嘛。”
“不要生氣了,”孟垚往上去勾他的手,“你抱抱我好不好,我真的有點不舒服?!?/p>
裴書聿這才轉(zhuǎn)過來看他,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有了幾分怒火,“不舒服我抱你就好了?剛讓你去醫(yī)院又不肯去!你腦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孟垚就是覺得裴書聿的氣味能讓他好受一點,但慘遭對方拒絕還被吼了一頓,孟垚就不吭聲了,也有點委屈,坐在那低著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裴書聿端著碗粥過來,“嘭”地一聲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擺著張臭臉在他身旁坐下,“快點吃了,吃完還不舒服就去醫(yī)院,沒得商量?!?/p>
很清淡的山藥枸杞粥,但是很香,孟垚聽話地捧起碗,剛打算吃下第一口時,忽然想到什么,扭頭去看裴書聿,問他:“你吃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