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個電腦,梁宇飛沒敢要裴書聿的錢,裴書聿就讓管家送了市面上最好用最貴的一臺游戲本給他。
價格在那里,電腦性能自然是沒法說,游戲是打得順暢了,但梁宇飛用得憋屈啊,鍵盤每一次的敲動都會警醒著他這臺電腦是怎么來的,可他能不要嗎?家里是不缺錢,不過他老爹也不像別人一樣,零花錢隨著他肆意花,每個月是有固定額度的,別說到月底,他通常月中就要花光了。
不要的話,他上哪打游戲去?當初是他自己不收那個錢的,現(xiàn)在還能反悔不成,要不要臉?
然后,這件事情的最大獲益者就變成了孟垚。
雖然寢室氛圍奇怪了,可孟垚的睡眠質量卻是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他本來就是寢室里睡的最早的一個,盡管他自認入睡比較輕松,可也不是每次都能沾枕就著,偶爾碰上失眠的情況,梁宇飛那罵罵咧咧的聲音就會格外刺耳。
然而,好歹是一個寢室,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日子還過不過了?徐政華和孟垚作為室友,當然有心要緩和那倆人的關系。這不,元旦快要來了,同學們都在蠢蠢欲動,想著要怎么玩才對得起這一年一度的跨年夜。
離家近的選擇回家,有對象就和對象過,剩下的要么就是找朋友,要么就是和室友一起湊合了。
按照徐政華的計劃,他想在跨年夜這天,全寢一起出去過。相處了快半年,連一頓正式的飯都沒有約過,說出去恐怕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目前他,梁宇飛和孟垚都是可以肯定在校的,唯一不確定的因素是裴書聿。不清楚裴書聿會不會回家,亦或是有別的行程。畢竟裴書聿這人,還沒在學校待過一個周末,好好的大學過得跟高中走讀一樣爽。
徐政華想確定下來,但又不敢去問裴書聿,這個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每天都和他混一起的孟垚頭上,孟垚義無反顧地接下。
這天出門上課,寒風凜冽,孟垚外穿一件黑色長款羽絨,褲子是十分保暖的休閑加絨棉褲,有這一套穿搭,孟垚昂首挺xiong,絲毫不畏懼撲面而來的風霜。
說起來,這套衣服還是裴書聿送給他的。
秋末的時候,對方說是管家在整理衣柜,以前那些沒用的,已經(jīng)過時的,穿不上的衣服要按季丟掉。孟垚覺得,這事等裴書聿回去再做也是可以的,誰知道有錢人的腦回路是怎么回事。管家張伯居然讓人拎著那些大包小包到了寢室,一件一件地把那些衣服拿出來給裴書聿過目。當時寢室只有孟垚在,另外兩個不知道又去哪里浪去了,孟垚看著那些在他眼里近乎全新的衣服被裴書聿張嘴判下死刑的時候,心也跟著一陣陣的難受。
他偷偷打算著,待會張伯下樓的時候,他也找個機會跟著下去,要是張伯能把這些舊衣服丟在學校或者學校附近的垃圾桶的話,那他就去撿回來。不過撿回來也是穿不了了,在原主面前穿他丟過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或許可以寄回去給老家,有些衣服爸媽還是可以穿穿的,不然就給爺爺奶奶,但胡蘭一定會問他這是哪里來的,到時候解釋起來肯定很麻煩,說不定還會挨罵,所以撿之前還是應該和裴書聿說一聲,可是那樣會有點丟人。
但是,臉是什么,為了省錢,孟垚不認為這個人丟不起。
當他滿腦子盤算著這些的時候,一聲不輕不重的“白癡”就喚醒了他,張伯以及張伯帶來的幾個傭人都在看著他,一個個面帶微笑,看的他心里發(fā)毛。
就在他想要詢問怎么了的時候,裴書聿就先開口了。
“土包子,要不要這些舊衣服,要的話就給你,也懶得拿下去扔了,不要的話就算了?!?/p>
回想起來,孟垚覺得那會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上不了臺面,他覺得自己就像被彩票砸中一樣,這么天大的好事居然掉在了他身上,他連忙說“要的要的”,雖然非常慚愧,但孟垚還是沒有拒絕內心的渴求,有了這些衣服,都不知道他能省下多少費用。
就這樣,他那寬敞的衣柜變得擁擠起來,脫線的,褪色的便宜貨里混雜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去買的上等貨。
同時,孟垚在這一天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居然有了合適的衣服。
那些被裴書聿嫌棄的,即將丟進垃圾桶的衣服,竟然如此得貼合孟垚的身形,以至于孟垚在那一瞬間都產生幻覺: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過季的衣服,這是裴書聿專門找人買給他的。
但衣服上沒有吊牌,也確實看得見洗過的痕跡,有褶皺,甚至衣服上都有熟悉的,獨屬于裴書聿的味道。
孟垚穿上這些衣服,感到一種奇異的,沒來由的心安。
他當時被新衣服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根本沒空細想,這樣的尺碼,根本就不可能是裴書聿上一季度的衣服,除非裴書聿去年和他一樣,是個只有174的小矮子。
此時,他旁邊的裴書聿,則是在一件米白色毛衣的外面披了件孟垚覺得并不怎么保暖的同色系長款風衣,褲子也一般般,是有點拖地的軟藍牛仔,老慣例,依舊戴著口罩和白色毛線帽。
一個永遠只要風度而不要溫度的男人。
進了教室,兩人找到常坐的位置坐下,裴書聿插在衣兜里的手這才舍得拿出來,孟垚能感覺到他有些冷,但這人表面上卻還裝得跟沒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