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間隔八分鐘,是試探他
裴書聿掛掉電話后就馬上去車庫取了車往學校開,不過他沒料到,車行到半路,上空居然洋洋灑灑下起了雪,交通也隨之擁擠,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會才到達寢室。
把車停在宿舍樓附近,裴書聿撐著傘過來,一路不見人影,就是那些作業(yè)人員,也都趕回去準備過年了。道兩旁的樹葉全掉光了,只剩干枯的枝椏,地上不斷覆著落下的新雪,平日里充斥著歡聲笑語的校園,現(xiàn)在只能聽到偶爾幾聲留鳥的鳴叫。
入眼,冷清極了。
也只有孟垚這種愛財如命的窮鬼才會在這里待到現(xiàn)在。
寢室門軸發(fā)出微弱的咿呀聲,裴書聿進來的第一秒就鎖定了孟垚的床。床上只看見一團鼓起,孟垚整個人,連同腦袋全都裹進被子里了,完全不怕把自己悶死。
裴書聿長得高,站在床頭就能輕輕松松地掀開被子,孟垚背對著他,裴書聿只能看到他的側(cè)臉,他眉頭微微皺著,一看就知道狀態(tài)不好。裴書聿的手還沒碰到額頭就已經(jīng)感受到他鼻尖上噴來的熱氣,一摸就更嚇人了。
沒照顧過人,裴書聿也不知道該不該喊醒他,喊醒吧,外面正下著雪,車停的也不近,難道要自己把他背下去?不可能,裴書聿沒做過這種事,而且背下去多折騰,搞得好像什么苦情戲碼一樣。但是,不喊吧,那他過來是干嘛?孟垚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能捱得過去嗎?
就這么站在床頭看了一分鐘,裴書聿除了把被子給他原原本本蓋回去外,還沒想好究竟要怎么做。
正思考著,孟垚忽然動了一下,沒醒,裴書聿就注意到了他的被子。毛糙起球的被單,裴書聿上手捏了捏,填充物像是以前他在老宅那里見過的壓實棉花,又重又不保暖,說不定它這個都不是純棉,一些亂七八糟的絮狀物雜在里面,看這被單的顏色,也不知道是蓋了多少年。
沒記錯的話,這是他老家那邊寄過來的。裴書聿不清楚這玩意要多少郵費,心想他爸媽也真是的,有這錢寄過來還不如讓兒子買套新的。
思來想去,裴書聿最后打電話給了管家,讓他帶著家里的醫(yī)生過來,這個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裴書聿是在石景山那邊過來的,管家在老宅要比他近一點,四十分鐘不到醫(yī)生就拎著藥箱過來了。在上鋪不方便動作,裴書聿不得已就把孟垚喊醒了。
轉(zhuǎn)過身看到裴書聿的時候,孟垚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裴書聿看人沒動作,就跟傻子一樣在那和自己眼對眼,就直接上手掐了一把他的臉,那痛感一下就把孟垚激醒了。
“你怎么在這?”孟垚坐起來問。
“不來等著開學后給你收尸么,到時候?qū)嬍叶汲袅耍l敢?。俊?/p>
“……,”聽慣了裴書聿的嘴上功夫,醫(yī)生和管家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孟垚燒得迷糊了,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一眨地,什么話都接不上。
看他這樣子,裴書聿嘆了口氣,“下來,給你量xiati溫,輸液?!?/p>
孟垚“哦”了聲,很是聽話地掀起被子扶著欄桿,準備從樓梯上下去。只不過他剛下了一節(jié),腰上就橫出一只手臂把他給抱了下去。
管家見狀馬上“欸”了一聲,趕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口罩遞給裴書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