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垚太委屈了,他辛辛苦苦挑燈夜讀了三年,六百五十六分里的每一分都是他實打?qū)嵉貙懗鰜?,背出來,算出來的,這人怎么可以這么侮辱他的智商呢?就算是長得漂亮也不能忍受??!
“哦,我看你每天笑兮兮的,看起來比我們家院子里那條只會鬼迷日眼的狗還要樂觀,還以為你除了開心之外就沒有別的情緒了——,”
裴書聿本來已經(jīng)說完了,但對面貌似依舊在為這句話傷心,為此,他又敷衍地補了一句:“抱歉,下次我會注意不對你人身攻擊,至少不攻擊你的智商,畢竟我們是校友——雖然我本來就沒這個意思,你非要誤解那我也沒辦法?!?/p>
“好吧,我原諒你了,但是你以后不要說話這么……直接好嗎,沒有多少人受得了你的……”
孟垚非常真誠地建議裴書聿能改一改說話的方式,他很害怕這樣下去,哪天裴書聿會因為他這張嘴而招來禍端。
裴書聿很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很正常啊,我說的是實話,只是很多時候大家都不愛聽實話而已,難道這是我的錯嗎?而且嘴長在我身上,我愛說什么誰管得著,法律沒告訴你,每個公民都具有表達權(quán)的嗎?”
裴書聿這張嘴確實太厲害了,孟垚聽完霎時就啞火了,想說點什么來反駁,又什么都說不出來,嘴笨,比不上裴書聿,巧舌如簧,黑的能說成白的。
孟垚放棄了和他繼續(xù)爭論,他的時間寶貴,匆匆洗完澡后還要跑下去集合地點,接著進行晚訓(xùn)。
回來的時候,裴書聿正好從浴室出來,精赤著上身,頭發(fā)還shi漉漉的,肩膀上搭著條毛巾,臟衣服丟到桶里,看也不看,反正明天管家會過來帶走。
孟垚見他擦了幾下頭發(fā)就把毛巾放了回去,然后套上睡衣,刷了個牙就準備上床歇著了。
孟垚他們今晚沒怎么訓(xùn)練,時間全拿去唱歌和跳舞去了。教官教他們唱軍歌,又和隔壁營的對唱,比誰嗓門大。孟垚嗓門既不大,五音更是不全,就這么渾水摸魚了一晚上,身上壓根沒出多少汗,現(xiàn)下擦了個身就完事了。
見裴書聿又沒有要吹頭發(fā)的打算,宿舍里還開著空調(diào),孟垚不得不再次提醒他,你這樣很容易感冒的。
裴書聿分過來一個眼神,沒說話,但孟垚神奇般地讀懂了他在說什么。
“要你管?!?/p>
孟垚又垂頭喪氣地爬上了床,沒多久梁宇飛和徐政華就回來了,兩人一進門就脫了衣服,好像之前去做了什么運動一樣,滿頭大汗,一個接一個地往浴室沖,洗澡又洗頭,還不穿上衣,也沒人吹頭,甩兩下就當完事了。孟垚這會又不像剛才那樣,擔(dān)心室友感冒什么的了。
畢竟梁宇飛和徐政華的身體素質(zhì)很好,不像裴書聿,雖然裴書聿是他們這里最高的,但人家可是生著病呢。
你看,裴書聿又咳了一聲,孟垚把這罪怪到剛剛一進來就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的梁宇飛身上。裴書聿是很怕冷的,據(jù)孟垚的觀察來看,他那么長一條人,睡覺總把自己縮成一團,宿舍里只要開了空調(diào),他很快就要給自己的腿蓋上被子,一點冷氣都吹不得。
凌晨兩點,整棟宿舍樓已經(jīng)陷入沉睡當中,610室的鼾聲從孟垚下床緩緩傳出,此時的孟垚已經(jīng)從床上爬了起來,手里正握著空調(diào)板,滴滴三聲過后,宿舍的溫度由18c上升至了21c。
孟垚爬上床之前,又順手把裴書聿露在外面的手腕給提回被子里,動作輕輕的,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玻璃一般。
手好白,好軟,但好冰,孟垚想。
給你藥
第二天中午,不知道是不是孟垚的烏鴉嘴應(yīng)驗,還是裴書聿的身體太弱了,孟垚發(fā)現(xiàn)他居然真的感冒了。
起初是孟垚在寢室聽到裴書聿有不規(guī)律的咳嗽聲,盡管平常他也會偶爾咳上幾回,但咳的次數(shù)不多,一般不會超過三次。可這回,孟垚發(fā)現(xiàn)裴書聿僅僅在短短的二十分鐘內(nèi)就已經(jīng)擤了五次鼻子以及有四次超過三秒以上的長咳。
孟垚坐在桌子上側(cè)目偷瞄,發(fā)現(xiàn)裴書聿的鼻子已經(jīng)被紙巾擦得泛紅。再這樣下去,孟垚懷疑那一塊皮膚一定會被殘暴的裴書聿擦破皮。為此,避免事態(tài)惡劣,他鼓起勇氣,在自己的衣柜里折騰好半天,然后在行李包的內(nèi)袋里掏出他在家里準備過來的藥物。
普通的白綠色盒子999感冒靈和同色系瓶子的抗病毒口服液。很常見的藥物,孟垚每次開學(xué)都會自己給自己準備這些東西,盡管很少用到。
他若有其事地挪移到裴書聿的床頭,伸出食指蜻蜓點水般地戳了戳裴書聿的右肩,接著非常鄭重地把藥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