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有些欠妥,但暴力的確是人類發(fā)泄情緒的不二之選。
在射擊館待了近三個小時,裴書聿全身的力氣都快耗盡,同時也爽到不行,腎上腺素隨著他一槍又一槍的十環(huán)而飆升,身上不可避免地布滿了汗珠,摘下耳罩和外頭的黑色防護馬甲,捋了捋頭發(fā),和教練揮揮手,裴書聿淋浴去了。
大冬天的,剛出一身汗,就跑去洗澡,緊接著裴書聿還不要命地開著車在郊區(qū)兜了好幾圈。不是敞篷車,但裴書聿特地把車窗降了一半,凜冽的寒風呼嘯著灌進車廂,撲了裴書聿滿面。近零度的天氣,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酒紅色衛(wèi)衣,衛(wèi)衣里還沒有打底,大風直接接觸他的皮膚,可即便這樣,裴書聿也不覺得冷,風里裹挾的味道反而令他神經舒暢。
當晚返程家里,藍茵和裴尚宗也剛好回來,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地吃了晚餐。裴書聿是演的,他根本不想吃,因為是藍茵做的。
藍茵真的沒有半點做飯?zhí)旆郑ㄒ荒艹韵氯サ氖澄锞褪堑盎?,只有這個是不需要任何技術含量的,打個蛋下去,撒點鹽,加點油,再鋪上青菜,再怎么樣也不會難吃到讓人想吐。只有裴尚宗對著這一桌難以下咽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裴書聿沒眼看,打了個哈欠說吃飽了就要上樓。
可惜藍茵在他準備離開凳子前就叫停了他。
蹙著柳眉,藍茵語氣懶懶散散:“怎么回事啊小聿,家里雖然不指望你成才,但大學畢業(yè)證書還是要吧?不然我和你爸爸的老臉往哪擱,兩個高校優(yōu)秀研究生,造出來一個高中畢業(yè)生?今天一天沒去上課,要造反啊你?”
裴書聿隨心所欲慣了,也從不對藍茵說謊,直截了當地說:“不想去。”
藍茵“嘿”了聲,有點想打他,“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就是我認為今天的課沒有上的必要,除非你覺得讓你親愛的兒子大冬天的在教室里干坐四小時,全程聽那教練講他可愛的孫子孫女留學的故事是很有意義的,那么我就去?!?/p>
裴書聿這話有夸張成分,可也不全是造假。政治經濟學的教授是個年逾六十,發(fā)際線后移至頭頂的小老頭,每天上課除了空口隨意發(fā)揮他腦里的那些知識外,講得最生動的還得是他孫輩的故事,并常常以他的孫輩來給裴書聿等同齡人做榜樣,盡管裴書聿從未見過他的孫輩,但他孫輩的成長軌跡,小至抓周,大至留學國外,估計他們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就只有孟垚那個土包子能聽得興趣盎然。
該死,想他干什么?蠢貨一個。崇洋媚外的呆子。
“……,”藍茵放下筷子,裴尚宗見狀抽了紙巾遞過去,她接過擦了擦嘴,不太高興地說:“雖然你們教授這樣子是不太好,但是寶貝,你一聲不吭就翹了一整天的課恐怕更不好吧,輔導員的電話都打到你爸爸這了,開著會呢,還得處理你這小學生的破事,下次能不能請完假再走?”
“ok,正好你倆都在,看看是誰幫我請一下明天的假,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要在家靜養(yǎng),”裴書聿起身,狀若思考,然后丟下一句:“至于靜養(yǎng)多少天么,再說?!?/p>
差點把藍茵氣夠嗆。
“我看就是給你慣的!”
慣不慣不知道,反正最后裴書聿就是沒去上課。翹課第二天,他一整天都窩在床上,吃的喝的由張伯送上來,傍晚時分,終于想起給自己的手機充電。其實裴書聿有好幾個手機,平時拿的是最常用的那個,但車上,床頭,哪哪都散落著各品牌出的最新款。
打開手機,裴書聿先是在其他社交平臺劃拉了幾圈,特地最后才打開wechat,有某人的消息,裴書聿無意識地“切”了聲,連自己也不知道嘴角其實早就控制不住地勾了一些微小的幅度,看完消息,沒回。
第三天,裴書聿在自家的高爾夫球場打了一上午,出了不少汗,但心情不錯,手感也不錯,進洞球數不少,賞了球童一輛過時的奔馳c級讓他去折現。把十七歲的球童樂得合不攏嘴,忙夸老板好帥。
裴書聿充耳不聞,還說再嘰嘰喳喳就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