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弈（第1頁）

今日如往常一般至湖邊亭中，數(shù)名老者仍在，秦朗趨近，這時，棋局已進入白熱化階段，黑子看似占盡優(yōu)勢，步步緊逼。但白子卻沉著應(yīng)對，巧妙化解危機。秦朗心中暗暗佩服，不禁開口贊嘆：“白子雖處劣勢，卻有破釜沉舟之勢，此乃大智若愚之舉。”眾人皆詫異于他的見解獨到。

其一老者言道：“后生，觀汝數(shù)日皆來此觀棋，莫非善弈，可否與吾等對弈一局?！?/p>

旁側(cè)二老亦言：“后生，來一局一試，此吳老棋藝欠佳，或不若汝?！?/p>

被呼作吳老之老人，聞其言棋藝不佳，頓覺不悅，道：“吾棋藝雖遜，亦勝汝二。后生莫聽彼等胡言，見汝日日來此觀弈，吾且指點汝幾招。”

秦朗忙拱手作揖：“晚輩近日觀諸位前輩對弈，深知幾位前輩乃棋藝精湛之人，晚輩此等微末棋藝，自知難敵前輩?！北娎下勚源笮?。

吳老興致盎然道：“是否為敵，下后方知?！?/p>

秦朗應(yīng)道：“那晚輩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庇谑莾扇吮銛[開棋局下起棋來。秦朗執(zhí)黑子先行，落子沉穩(wěn)，吳老頭見此微微點頭。幾子落下后，吳老頭發(fā)現(xiàn)這年輕人看似謙虛，實則棋路暗藏玄機。周圍的老人們也圍攏過來，安靜地觀看棋局。

秦朗步步為營，逐漸占據(jù)上風(fēng)。吳老頭開始認真對待，每一步都深思熟慮。就在棋局進入膠著之時，秦朗突然下出一招妙棋，打亂了吳老頭的布局。吳老頭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嘆后生可畏。

然而，吳老頭也是經(jīng)驗豐富之人，很快調(diào)整策略，試圖扭轉(zhuǎn)局勢。秦朗卻不慌不忙，應(yīng)對自如。最終，秦朗以微弱優(yōu)勢贏下了這局棋。吳老頭先是一愣，隨后爽朗地笑道：“哈哈，小伙子果然厲害，老夫輸?shù)眯姆诜??！逼渌先艘布娂娍滟澢乩势逅嚲俊Ｇ乩使Ь吹鼗貞?yīng)道：“多謝前輩承讓，晚輩只是僥幸獲勝。”眾人相視，又是一陣歡笑。

其中一老者沉聲道：“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可是京城之人？”

秦朗恭聲答道：“回長者，在下姓秦，名朗，乃京城人士。”

其中一老者言道：“秦朗，不必以長者相稱，老夫姓吳。此位姓溫，那位姓蘇。”

秦朗躬身施禮道：“吳老，溫老，蘇老。”

此三人非比尋常，溫老乃陳國大儒，當(dāng)代國子監(jiān)祭酒之父，門生遍布天下。蘇老曾任吏部尚書，其子現(xiàn)為當(dāng)朝宰相，其人脈廣泛。吳老亦來頭不小，曾任宰相，現(xiàn)已告老還鄉(xiāng)。此三人皆德高望重，在京城地位尊崇，跺跺腳京城都要為之震動。只是如今他們年事已高，不問世事，每日以弈棋為樂。今日偶遇秦朗，見其順眼，故而攀談幾句，否則常人莫說與之交談，就連見上一面亦是難如登天。

蘇老面帶微笑地看著眼前這位年輕人，緩聲問道：“秦小子啊，瞧你這模樣，年歲應(yīng)當(dāng)不大吧？不知是否已經(jīng)及冠了呢？”

秦朗恭敬地向蘇老行了一禮，然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蘇老的話，小子再有一個月便要舉行及冠之禮啦?！?/p>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旁邊靜靜觀察著的吳老突然開口說話了：“尚未及冠便能擁有這般精湛的棋藝，著實令人驚嘆吶！不知你師從哪位高人呀？”

秦朗謙遜地搖了搖頭，連忙回應(yīng)道：“吳老謬贊了，小子并無師傅指點教導(dǎo)，平日里只是憑著自已對圍棋的熱愛瞎琢磨罷了，純屬自學(xué)成才而已?！?/p>

吳老聽后不禁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反問道：“秦小子莫不是在哄騙老夫？若真是靠自學(xué)便能達到如此境界，那咱們這幾個老家伙以后也不必再擺弄棋子、與人對弈了，干脆直接回家睡大覺去得了！”

秦朗趕忙解釋道：“吳老息怒，小子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只因小子自幼癡迷于下棋，故而花費的時間和精力自然也就比旁人多一些。”他心里暗自思忖著：這些人又怎會知曉我其實有著兩世的記憶呢？還都當(dāng)我是天賦過人的奇才哩。

見氣氛略顯尷尬，一旁的溫老笑著出來打圓場：“好啦好啦，既然秦小子不愿意透露其師，咱們也別強求了。不過嘛，觀此子言行舉止皆不通凡俗，想必應(yīng)是有功名在身吧？”

秦朗微微一笑，輕搖著頭緩緩說道：“在下生性散漫，早已習(xí)慣無拘無束的生活，至今未曾謀取任何功名。只愿縱情于這廣袤的山水之間，效仿那閑云野鶴一般，逍遙自在地度過此生便足矣。”

坐在一旁的蘇老聞此言論，不禁眉頭微皺，語重心長地勸道：“秦小子，你如今正值青春年少，理應(yīng)投身科舉之路，博取功名，如此方能造福一方百姓，為國效力，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秦朗神色堅定，再次開口回應(yīng)道：“正所謂‘丹青不知老將至，富貴于我如浮云’。對于那些功名利祿，我實在提不起半分興趣。”

此言一出，在座的三位老人皆是微微一愣。片刻之后，溫老率先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之色，贊嘆道：“好一句‘丹青不知老將至，富貴于我如浮云’！如此妙句，當(dāng)真難得。秦小子，可還有整首詩？想必定然也是佳作一篇吶?！?/p>

面對溫老的詢問，秦朗謙遜地擺了擺手，答道：“多謝溫老夸贊，實不相瞞，這句不過是晚輩一時感慨所發(fā)，并無私下創(chuàng)作完整詩篇之事。讓各位前輩見笑了?！?/p>

吳老輕撫胡須，緩聲道：“秦朗，觀你氣質(zhì)出眾，不知對當(dāng)下時局有何高見？”秦朗稍作遲疑，隨即沉凝道：“妄議國事是否有不妥之處。”吳老言道：“無妨，權(quán)當(dāng)是與我等幾位老者閑聊罷了，此處并無他人，無需掛懷，我等年事已高，想聽一聽現(xiàn)今年輕人的看法?！鼻乩蚀鸬溃骸巴磔叾纺?，當(dāng)今圣上雖勤勉政事，但各地稅賦不均，致使貧富差距日益擴大，長此以往，恐怕會引發(fā)民變。”眾老聞之皆神色凝重。溫老眉頭緊蹙道：“此事切不可妄加議論?！鼻乩授s忙躬身施禮道：“晚輩知罪。然而此乃事實，且北方邊境頻繁遭受外族侵犯，朝廷大軍雖實力強勁，但糧草運輸頗為艱難，實需良策以改善現(xiàn)狀。”蘇老眼神閃爍，徐徐說道：“那依你之見應(yīng)當(dāng)如何？”秦朗深吸一口氣道：“若能大力興修水利，改進農(nóng)耕之法，則糧食產(chǎn)量必然增加，賦稅亦可合理調(diào)整。至于邊患，可效仿前朝推行屯兵制度，軍民合一，實現(xiàn)自給自足?！北娎铣了荚S久，吳老微微點頭道：“你之所言，確有幾分道理?！鼻乩手t遜道：“晚輩不過是信口胡謅，還望諸位前輩見諒。”此時夕陽西沉，秦朗見此情形便施禮辭別，三位老者凝視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眼中記含深意。

吳老輕撫著下巴處的胡須，目光如炬地轉(zhuǎn)頭對著身旁的兩位老友緩緩開口道：“老蘇啊，還有老溫吶，你們看這年輕人究竟怎么樣？”

溫老微微瞇起雙眸，捋了捋自已的長須，緩聲道：“依我看吶，此子可謂是胸中有萬千溝壑，腹中亦藏有天地乾坤吶。不過嘛……”說到此處，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又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就是這性子似乎顯得有些散漫無拘了些，若要真正成才，怕是還得經(jīng)歷幾番磨煉才行吶?！?/p>

一旁的蘇老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贊通溫老所言，應(yīng)和道：“嗯嗯，老溫說得甚是有理呀！此子確有幾分才華顯露在外，但不知到底是出自哪戶人家。待我回去之后，派人好好調(diào)查一番其身世背景。倘若他家世清白、毫無污點的話，倒確實值得我們悉心培養(yǎng)一番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