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什么時候有工作關(guān)系了?”江晚抬頭看他,眼底浮著層水汽,”傅時堰,你明明還在生氣?!?/p>
男人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轉(zhuǎn)身走向玄關(guān):“周日上午會有人來給你量尺寸?!彼麤]再回頭,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漸行漸遠,像在兩人之間劃下一道更深的鴻溝。
酒會上衣香鬢影,水晶燈折射出璀璨的光。江晚穿著一身月白色魚尾裙,裙擺上的碎鉆隨著步伐閃爍,像揉碎了的星光。傅時堰站在她身邊,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兩人并肩而立時,引來不少艷羨的目光。
”傅總真是好福氣?!耙粋€地中海發(fā)型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走來,目光在江晚身上打轉(zhuǎn),”這位小姐看著眼生,是傅總的新秘書?”
傅時堰的手不動聲色地攬住江晚的腰,指尖掐在她禮服的腰封上,力道不輕不重?!笆俏业奈椿槠蕖!彼Z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江晚的脊背瞬間繃緊,臉上卻得維持著得體的微笑。她能感覺到腰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像在無聲地懲罰她之前的隱瞞。
”原來是傅太太,失敬失敬。“男人訕訕地笑了笑,轉(zhuǎn)而聊起東南區(qū)的地皮,”聽說傅氏這次志在必得?我可是聽說,林氏集團也在暗中較勁?!?/p>
傅時堰漫不經(jīng)心地晃動著酒杯,猩紅的液體在杯壁上劃出弧線:“各憑本事?!彼囊暰€越過人群,落在不遠處的林氏總裁身上,眸色微冷。
江晚端著果汁的手微微發(fā)顫,化療的副作用讓她有些頭暈。她想離傅時堰遠些,剛動了動腳步,就被他攥住手腕。
”去哪?”他低頭問她,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語氣里的親昵在旁人看來是濃情蜜意,只有江晚知道,那底下藏著多少冰冷的試探。
”去趟洗手間?!彼龗炅藪?,沒掙開。
傅時堰松開手,指尖卻在她手背上輕輕刮了一下,像在提醒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痹琰c回來?!彼粗D(zhuǎn)身的背影,直到那抹月白色消失在走廊盡頭,眼底的溫度才一點點褪去。
江晚靠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摘下耳墜揉了揉發(fā)疼的耳垂。手機在包里震動,是主治醫(yī)生發(fā)來的信息:“白細胞計數(shù)偏低,注意防護,別去人多的地方?!?/p>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鏡子補了點口紅,試圖遮住唇色的蒼白。推開門時,卻撞見傅時堰靠在走廊的墻壁上,指尖夾著支煙,煙霧模糊了他的眉眼。
”聊完了?”他把煙摁在垃圾桶里,灰燼簌簌落下。
”嗯?!苯淼椭^想從他身邊繞過去,卻被他攔住。
”剛才在洗手間吐了?“他盯著她的眼睛,目光銳利,”你的臉色很難看?!?/p>
江晚的心猛地一縮,強裝鎮(zhèn)定:“可能是有點累?!?/p>
傅時堰忽然抬手,指腹擦過她的唇角,那里還殘留著口紅的痕跡?!苯恚八穆曇魤旱煤艿?,只有兩人能聽見,”在我面前,你就不能坦誠一次嗎?”
走廊盡頭傳來賓客的談笑聲,江晚偏過頭,避開他的目光:“傅總,酒會還沒結(jié)束,我們該回去了。”
男人看著她緊繃的側(cè)臉,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說不出的疲憊?!焙??!彼D(zhuǎn)身走向宴會廳,背影挺得筆直,卻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壓著。
江晚跟在他身后,踩著高跟鞋的腳步有些踉蹌。水晶燈的光落在他們身上,投下兩道長長的影子,明明靠得那么近,卻又像是隔著萬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