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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了，陶德明正為兒zi的成績大為光火，聞言dian爆了火藥桶，叫十一跪在荒草叢生的老屋院里，要他“反省反省”，十一一跪就是大半夜。

以前冬天還有些冷，大概剛過十?dāng)z氏度吧，他gan1完活shen上re，就脫了外套只穿一件長袖衫，凍得渾shen簌簌發(fā)抖，陶德明沒有讓他起來，他就一個人在那里跪著，天寒地凍，等到naai知dao了來找他，媽媽是在場的，但媽媽只聽爸爸的話，媽媽有些怕爸爸，她自己大字不識一個，能夠嫁給有g(shù)ao中學(xué)歷的爸爸，她一直覺得是自己前世修來的功德。

naai不怕爸爸，yg拉著他回去，他渾shen酸ruan，已然gan冒，回去自然又是一頓罵――

換了陶修磊陶遠航，不guan是哪個人，xia場都會比他好得多，一個能說會dao一個能撒jiao會來事，不像他，無論遇到什么事都不會想爭辯兩句，不對，以前還會為自己分辯的，但暴怒中的陶德明嗓門很大，還喜huan拿家長的架zi壓人，動不動就扣帽zi，陶德明耿直老實，但對于一個逆來順受的兒zi還是夠用的，反抗只會迎來更qiang烈的咆哮，而低眉順yan沉默不語，陶德明也是越看越光火，所以逐漸的，十一就放棄了。

表面上他很溫順，說什么他聽什么，實際上，只有十一自己知dao，他只是覺得累，很多次，他想過離家chu走，但最終都沒有付諸行動。

教訓(xùn)足夠深刻，陶德明以為兒zi總會有一些改變吧，可是十一還是沒有如他所愿，gao考成績比上一年還要差，陶德明死心了，幸好二兒zi填補了這份失落，陶老四家第一個大學(xué)生，還是名牌大學(xué)，他臉上從來沒有這樣風(fēng)光過，因大兒zi引起的低落qg緒也很快拋到腦后，為陶修磊辦了慶功宴，即使十一沒有回來，他也沒有在意，只說“隨他”。

雖然很早就知dao在父親yan里，自己比不上陶修磊，比不上陶遠航，甚至不如陶小妹，活了三十年，他依然想不明白，同樣是兒女，為什么爸爸對自己的意見這樣大？是因為連續(xù)兩年沒能考上大學(xué)給他丟臉了？還是因為自己掙錢太少？曾經(jīng)被寄予厚望的他，是如此沒有chu息，丟陶老四的老臉了。

……有時候他想問爸爸的，話語在she2尖轉(zhuǎn)了一圈，始終沒能問chukou。

如今想問也問不到了，況且說這些有什么用？這個凝聚力不是非常qiang的家即將四分五裂，而他連他們最后一面都見不著，無論有過什么誤解什么ai恨，一切都無chu1追尋，那些qggan也沒有可寄托的對象。

陶德明是將他當(dāng)成了罪魁禍?zhǔn)祝R死也不要他回去，不承認(rèn)他是他兒zi，辛勞一輩zi，卻要被一場疾病奪去xg命，他一輩zi少病少痛，yan看可以頤養(yǎng)天年，卻一切都被顛覆，到死還要經(jīng)受非人折磨！何止是一個恨字能夠概括的？

十一不知dao該zuo什么反應(yīng)，到他們墳上痛哭liu涕乞求原諒？還是痛苦得生不如死？如果時光能夠倒liu，他寧愿自己一直在外沒有回去，或許那樣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更或者，他寧愿自己沒有chu生，陶德明對他的存在覺得是種恥辱，十一自己何嘗沒有這樣認(rèn)為？他總是沒有什么存在gan，不能為家里zuochu貢獻，小時讀書聰明過人，陶德明沒少在外tou夸耀，沒想到大時了了，如今反而成為旁人嘲笑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