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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呀。”周里敦指著泥墻上的詩文,“離這么遠也能看清?!?/p>
“我目力其實很弱?!毙觳珊苤t遜地解釋,“我曾經在此chu1避雨,親手寫xia的這首詩?!?/p>
“原來如此!”周里敦恍然大悟,悄然又在心中將這幾句詩咀嚼幾遍,再看徐采那副席帽ruan靴的打扮,由衷地贊dao:“恰如其人!是我愚笨了,天xia還有何人能有君這般的心境和yan界?”
這話說得太言過其實了,徐采一心惦記著寺nei的人,也沒和他爭辯,只說了句“觀義兄謬贊”,兩人攜手jru興龍寺。
興龍寺占地極廣,雖然被廢棄了,里tou廂房儼然,青磚平整,連香爐都是完好無損的,繪彩鮮艷如昔,可見被廢棄之前,算是河東境nei香火很旺的一方古剎,比起如今人跡罕至,便更顯得恍如隔世。
“履光兄知dao這興龍寺的來歷?”周里敦興致盎然。
徐采眸光稍一逡巡,不答反問dao:“這里行人少,路也不好找,觀義兄獨自來的?”
“還有同行幾名同僚,履光兄昨天都見過了。”周里敦一想昨天自己在徐采面前,跟晉陽縣令鬧得雞飛狗tiao的,頓時面紅耳赤。他伸著脖zi左右張望,“他們可能繞到殿后去了?!?/p>
徐采從袖zi里掏chu半個巴掌大的瓷罌,又解xia腰間shuang,笑dao:“我自帶了茶和shui,茶是蒙山dg上茶,shui是揚zi江心shui,觀義兄何不請你的幾位同僚一起?我為各位煮茶,順便解說興龍寺由來?!?/p>
“很好,很好。”周里敦喜chu望外,忙答應了,徐采來過一次,對興龍寺也算熟門熟路了,自去灶間燒火煮shui。茶煮好了,卻想起忘帶qi皿,只能隨便從灰堆里扒拉chu幾只cu瓷大碗,聽見外tou周里敦和人說話,也顧不得惋惜,一手拎起茶鑊,一手抄木瓢,奔到外tou,見當tou一人,著蜀衫短靴,腰間懸刀,正是姜紹。
姜紹shen側,幕籬xia是一襲小翻領窄袖胡服,面紗隨微風輕輕飄動。
“這里有一chu1廂房,”徐采收回目光,用抄木瓢的手指了指,“各位請移步廂房nei?!?/p>
“今天天氣很好,在樹xia煎茶,不是更風雅?”周里敦很不識相地提議dao。
徐采真想一瓢砸在周里敦的榆木腦袋上。他笑一笑,指著葉片中l(wèi)ouchu的一dian天光,“觀義兄不知dao,這山里氣候多變,我看不一會就要起風了,還是移步室nei?!?/p>
“哦?”周里敦信以為真,便對姜紹招招手,跟著徐采往廂房走。
“各位請坐?!遍缴先欠e灰,各人只能以蒲團席地而坐,徐采把茶鑊一放,取chu火石,瓷罌,shuang等,琳瑯滿目地擺在yan前。
“履光兄,這興龍寺是什么來歷?”周里敦還心心念念聽故事。
“觀義兄稍安勿躁?!毙觳蒬ian起一小簇火苗,用袖zi扇了扇,待煙氣散盡,他起shen望了望,說:“起風了?!表槃莅验T窗都合起,然后走回蒲團前,盤膝而坐,專注地望著tiao動的火苗,他說:“興龍寺三字中的龍,原該是穹隆之隆。先帝朝時,領河東四軍的并非三鎮(zhèn)節(jié)度使郁羽林,而是太原節(jié)度使、檢校右散騎常侍,崔憑?!?/p>
周里敦在記憶里搜索這個名字,卻毫無印象,看一yan姜紹,見姜紹只是盯著茶鑊chu神,似乎聽得專心致志。周里敦dao:“是崔家的人?”
“不錯。當時的河東河北一帶,以李、崔、盧、王、鄭五姓為尊。盧令公便是chu自盧氏?!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