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東一直沒有說話,跪著的人自然不敢起身,同桌幾人也是在等著徐子東開口,因為那上菜的小二已經(jīng)把菜端上了樓,只是看到節(jié)度使的公子跪在那里,不敢把菜端過來,這等大人物都跪在地上,那坐在那里的人又該是何等身份?
本來還想借著上菜的機會再多看看謝燮幾眼的小二,此刻暗自警告自己,千萬要管住自己的眼睛,莫要因為多看了幾眼,便丟了性命。節(jié)度使的公子都跪著,自己一個西湖邊上打雜的小二能和他蔡興猛比?
小二不敢過來,幾人也就吃不到可口的飯菜,只是徐子東不說話,誰又敢發(fā)聲?就是不諳世事的劉炎濤此刻都知道不該多言。
許是謝仙子肚子餓了,眼見眾人都不說話,她便開口道:“徐子東,想什么呢?還吃不吃飯了?不吃走了?!?/p>
聽到謝燮的話,徐子東才回過神來,收起心中所想,看了看面帶微怒的謝燮,微笑道:“老婆餓了,要吃飯,那就吃飯,你們幾個走吧,沒事了?!?/p>
謝燮慍怒,朱雀掙鳴,悍然出鞘,劍尖直至徐子東怒道:“不怕死,就再說一次?”
徐子東急忙賠笑道:“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吃飯。”
謝燮這才還劍入鞘。
不知為何,面對徐子東,謝燮總是容易生氣,偏偏生氣之后,又不知該怎么發(fā)泄,只能放狠話說要徐子東死,可若是徐子東真的再惹她,只怕她也下不去手。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她甚至有些習慣徐子東叫她老婆。
情之一字,真的不知所起。
至于如何而終,你不知,我不知,也許天地該知,只是誰又問得了天地。
徐子東的話,讓蔡興猛如蒙大赦,又重重的磕三個頭,口稱多謝殿下,急急退去,飯也不吃,向樓下走去,生怕留在這里礙徐子東的眼,惹他改變主意,那就不好了。
蔡興猛一走,徐子東便對著店小二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菜端過來。
那年輕小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把菜端了過來,看都不敢看幾人一眼,放下菜,匆匆而去。
此刻丁甲乙已經(jīng)做好了魚,邀請姜浩言一同品嘗他的手藝。
姜浩言吃了一口,頓覺胃口大開,丁甲乙邋里邋遢做的魚卻是美味可口。
丁甲乙自己也拿了筷子,一邊吃一邊道:“都說君子遠庖廚,甲乙卻是沒那般命,自小跟著師傅南來北往,去了不少地方,師傅他老人家從不做飯,平日去的若是城里,還能去酒店打尖,若是去荒郊野外,全都得自己動手。
糟老頭子不愿動,只能我這個做徒弟的來,算算時間也做了十多年飯了。如今我不在,也不知老頭子吃什么,會不會餓著?!?/p>
姜浩言接道:“既如此,你怎會和景百曉前輩分開?”
丁甲乙夾了一大塊魚放進碗里笑道:“還不是為了等你這條真龍,還不是為了能在人間留名,姜公子,我丁甲乙有心求文正,你可愿給?”
文正,好大的野心。
姜浩言放下筷子正色道:“若來日我姜浩言能一統(tǒng)天下,先生想要什么,便給什么?”
丁甲乙會心一笑:“若是如此,你可得聽我的,來日麻痹南楚,平定西梁,公子切莫反悔,莫要以名聲為由,不愿做那屈辱之事?!?/p>
姜浩言沉默片刻,起身對著丁甲乙作揖道:“今日之后,先生便是浩言之師,往后所行,但憑先生之言。浩言愿做先生之傀儡,只為我姜家問鼎天下?!?/p>
姜浩言敢這般說,一是為讓丁甲乙安心,二是的確看中丁甲乙的才能,三是想知道丁甲乙為人,自己說的客氣話,人家聽著高興,又不會那這話當真。若是丁甲乙真的要自己做傀儡皇帝,來日殺了便是,此刻姜浩言在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把丁甲乙定位為謀士,來日不會有半分兵權(quán),永遠都只能為自己出謀劃策。
若是真如丁甲乙所言,自己成了天下共主,那到時候給他一個文正的虛名又何妨?
只是這些想法,說不得。
丁甲乙詫異姜浩言會如此看重自己,甚至愿意做傀儡皇帝,只是這話幾分真幾分假,只待來日再來分清,不過有此一諾,丁甲乙也該能放開手腳大干一場。
對于這種結(jié)果丁甲乙很是滿意,反正他丁甲乙只為求名,求那讀書人最高的文正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