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天高,陽光刺穿稀薄的云灑落人間。
陳鵬已經(jīng)帶人走上城頭,不放心的蕭遠山帶著康正親自前來察看。
跪地的蘇信哭聲漸小,身前的黃土已被淚水浸shi。
傷心之后蘇信才想起要緊事,目光從杜從文那高大的尸身上離開,仔仔細細的看向另外幾人,
“不是,不是,都不是徐子東,徐子東不在?!北瘋南矏値е鵁o盡慶幸,蘇信自言自語道。
抬頭抹去淚水,蘇信站起身來,凝視著杜從文的尸身:“師姐,蚊子就那么掛在那里,我怕他不得安寧,我想帶他回來?!?/p>
謝燮掃過御金城上越來越多的甲卒:“那就快點?!?/p>
朝露刺穿袖袍,懸在蘇信耳旁。每每有淚珠滾落,三寸小劍便移到臉頰,輕輕的刮去淚痕。
城墻上,蕭遠山盯著這一男一女:“康太??勺R得這二人?”
康正摸上腰間懸掛的蟬翼刀,鄭重道:“女的是蜀中劍閣謝燮,男的是西蜀誠王蘇信,都是一品高手?!?/p>
投身軍伍的蕭遠山雖然不在江湖走動,但對于江湖的事卻并非一無所知。當年打穿草原之后還特意到謝家七劍破萬騎的地方逗留片刻,盡管大漠黃沙早已將當年那一戰(zhàn)的痕跡抹的一干二凈,但草原上一直留有那七人的傳說。
一品可擋千人,這一點,蕭遠山深信不疑:“兩個出生西蜀的江湖后起來這御金做什么?”
康正努力回憶著武當山的往事:“會不會是為徐子東而來?”
話音未落,康正突然拔刀,一把將蕭遠山拉到身后。
莫名其妙的蕭遠山從側后方看到康正的側臉,半邊臉上皆是凝重。
抬眼再看,不知什么時候那個叫謝燮的女子已經(jīng)飛在空中,距離城墻十丈懸停。
而城門上懸掛杜從文尸首的繩索早已被切斷。
“放箭,快放箭?!庇鹗貙㈥慁i慌忙喊道。
弓箭手正要搭箭上弦,卻聽康正吼道:“住手?!?/p>
電光火石之間,除開康正誰都沒有看清楚蘇信與謝燮的動作。
一開始他還以為那三寸小劍的目標是蕭遠山,是以直接將蕭遠山拉到身后。一拉之后才發(fā)現(xiàn)劍的目標卻是掛著杜從文尸體的繩索。
再之后,便看到謝燮飛身而起,看那架勢像是要以一己之力看住滿城兵馬,不讓人阻止蘇信奪尸體。
既然只是帶走尸體,那就沒必要和這兩個后起過不去。
俏臉冰冷的謝燮手持朱雀,準備抵擋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卻沒想到那康正竟然會阻止西梁軍發(fā)難。
眼見城墻下蘇信已經(jīng)將杜從文尸首背在身上撤離,謝燮頗有深意的看過康正一眼,跟著向后撤去。
等到二人退出一百多丈,陳鵬才不解的質問道:“康太保為何阻止我?”
康正收回刀,不屑道:“我那是救你?!?/p>
陳鵬更覺氣憤:“我們這里有近兩萬人,還怕他兩人?”
蕭遠山亦是不解道:“康太保會否太過小心?”
若是陳鵬康正還可不理會,蕭遠山發(fā)問,康正卻不得不答:“將軍,人間一品一氣一千甲,三歲小兒都知道。但若是兩個一品加在一起,絕對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相互配合換氣之下,二人殺三千根本不算難。我們現(xiàn)在人手本就吃緊,若是和西蜀的人換去三千人,以后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