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營的譚植遠遠見到徐子?xùn)|一行人離開大營,急忙奔向大帳。
帳中譚山岳正盯著沙盤同長子譚真推演著局勢,幾個帳下將領(lǐng)圍在一旁,時不時還會提出自己的見解。
譚植直接來到父親身旁,附耳低言。
原本眉開眼笑的譚山岳微微變色,揮手將其他人趕出大帳,只留下兩個兒子在帳中。
等到外人離去,譚山岳才一巴掌打在幼子臉上,憤怒道:“什么時候的事?你惹他做什么?”
手捧著高腫的臉頰,譚植哭道:“當時他不過是個鄉(xiāng)野之地的莊主,我怎么知道他會有今日。孩兒又沒有仗勢欺人,是華淑自己想要嫁給我?!?/p>
雙手氣的發(fā)抖,譚山岳一腳踹翻幼子,低喝道:“除開這個,你還惹過他什么?”
譚植慌忙起身跪下道:“前兩年覃宇在徐家莊被徐子?xùn)|打斷腿,我?guī)е话偃巳ミ^徐家莊,還和徐子?xùn)|起過……起過沖突?!?/p>
“你傷人沒有?”怒目看著兒子,譚山岳打都懶得再打。
“沒,沒有?!弊T植噤若寒蟬道:“徐子?xùn)|是二品高手,還有杜從文和小不二刀在,我被徐子?xùn)|一招制住,沒有打起來?!?/p>
心中松下一口氣,譚山岳扶起疼愛的幼子,釋懷道:“沒有就好,這樣看來徐子?xùn)|對你也沒有太多恨意,要不然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以后徐子?xùn)|不說,你就當事情沒發(fā)生過,若是他提起,你就低頭認個錯,應(yīng)該不會有事?!?/p>
譚植略微心安,小心翼翼的站起身,顫聲道:“我聽爹的。”
若是事情到此為止,或許后面就不會有那些事,問題是此刻在場的還有譚真。
年紀不到三十的譚真借著老爹的東風(fēng)爬上四品將軍的位置,當?shù)闷鹉贻p有為四個字。就是譚山岳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沒有他的官帽子大。
年輕意味著爭強好勝,往日不管誰見到譚真都會夸一句少年英雄,如今卻是經(jīng)常有人說他譚真前程遠大不輸徐子?xùn)|。
徐子?xùn)|連下兩處重鎮(zhèn),不管手段光彩不光彩,總還是讓人心服口服的戰(zhàn)績。是以大部分人對徐子?xùn)|雖然褒貶不一,卻是打心眼里佩服那個敢玩命的年輕人。
正因如此,這些人才會把不輸徐子?xùn)|當作一句夸贊之言,送給心高氣傲的譚真。
但譚真卻是不領(lǐng)情,別人說他不輸楊象升還能當成夸贊,不輸徐子?xùn)|算什么玩意?
今日徐子?xùn)|來的時候,他也不覺得這少年有什么出彩之處,憑什么就能比自己爬得快?
本打算在御金之戰(zhàn)和徐子?xùn)|一較長短,比一比誰才是少壯之中最有前途的人,如今聽到弟弟和徐子?xùn)|的仇怨,譚真心里又浮現(xiàn)出別樣的想法。
“父親,孩兒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p>
譚山岳轉(zhuǎn)頭看向爭氣的長子,又看了看不怎么成器的幼子,欣慰道:“這里沒有外人,有話直說便是。”
譚真神色鄭重道:“我覺得徐子?xùn)|對于二弟應(yīng)該是懷恨在心?!?/p>
譚山岳疑惑道:“此話怎講?”
目光掃過驚恐的兄弟,譚真低聲道:“爹,徐子?xùn)|來御金之后一直都沒來見你,今日要不是與爹商議攻打御金之事,估計他徐子?xùn)|一直都不會來。以前我也想不出其中原因,如今二弟說出這些往事,再聯(lián)系到徐子?xùn)|的態(tài)度,不難看出他對二弟肯定還是懷恨在心?!?/p>
順著這話一想,譚山岳想明白其中道理,這的確可以解釋徐子?xùn)|為何會不給自己面子。往日還以為是徐子?xùn)|自傲,不把他這個鎮(zhèn)東將軍放在眼里,現(xiàn)在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想到這個,譚山岳又暗自慶幸沒有因為這些許面子和徐子?xùn)|較真,要不然以他和幼子的舊怨,說不定會變成大仇。
慶幸之后又有些惱恨譚植,自己左右逢源一輩子,到頭來若是因為孩子和別人爭女人而得罪一個敢打敢殺不要命的瘋子,那才是笑話。
抬手想要給譚植一巴掌,卻又有些舍不得,到底是親生骨肉。
慢慢收回手,譚山岳嘆道:“你說的有理,如今莫不如讓你弟弟去給徐子?xùn)|賠個不是,把這些許仇怨化去。爹這個鎮(zhèn)東將軍的位置怎么來的你們也知道,誰都得罪不起。徐子?xùn)|心狠手辣,又得楊象升賞識,就連陛下也十分看重,我們還是息事寧人的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