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利用第一輪射擊來實現(xiàn)第一輪淘汰,剩下來繼續(xù)向前沖鋒的敵人,則能夠成為第二輪的打擊對象。
同樣完成第一輪射擊的火銃手則可以有條不紊地瞄準在這兩輪中依然僥幸活下來的家伙,這樣周而復始,直至射殺所有人。
當蒙古步兵終于沖擊到三百碼以內(nèi)時,幾名正在測算距離的哨長都開始提氣舉旗。
這是ket重型火槍的標準射距,哪怕是身穿皮甲的士卒如果在這個距離內(nèi)被擊中,ket重型火槍,也就是所謂的斑鳩銃,依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擊穿皮甲給對方造成致命傷害。
而如果在一百碼也就是三十丈之內(nèi)時,ket重型火銃甚至可以擊穿任何鐵葉甲乃至普通板甲!
而從三百碼距離到五十碼距離,哪怕是極速狂奔,在這種環(huán)境下,兩隊火銃手仍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打出兩輪四次射擊。
左良玉將兩部一千多人集中布置在凸起的中部矮墻上,這樣他們可以率先發(fā)起射擊,給敵人以迎頭痛擊,同時放過凹陷處的敵軍沖進來,這樣可以利用棱堡兩端的實現(xiàn)交錯射擊,擴大射擊面。
左良玉目光死死地盯住城墻下的矮墻,對于這些經(jīng)過精心訓練出來的哨官,他還是很有信心的,本來就是他拔山營二部中的精銳,他才敢把他們放在哨官位置上,而這些士卒民壯也是他們一手一腳帶出來的。
哨長先帶出一幫隊長,然后才是隊長來帶民壯,哨官通過對隊長的嚴格要求,促使隊長對下邊什長和伍長同樣對待,這樣層層加碼,使得整個訓練幾乎要成為一場痛苦的蛻皮磨礪。
三百碼!
幾名哨長幾乎同時舉起自己背后插著的三角紅旗,猛然向下一揮,吐氣開聲:“第一輪,射擊!”
伴隨著隊長們的急促奔跑的腳步聲和嘶吼聲在每一個或匍匐在矮墻垛口,或架槍瞄準的士卒們身后響起,“砰!砰!砰!砰!”的槍響次第響起,刺鼻的火藥煙氣,頓時在整個矮墻內(nèi)外浮起。
呼嘯而出的彈丸在空中急速穿行,三百碼的距離不過是眨眼而至,迅速擊穿了遮擋在蒙古兵們身前的皮盾,幾乎沒有任何阻滯的穿透而過再次射入他們的身體。
孫二柱看不清楚自己是否擊中目標,也不清楚周圍的同伴們是否和自己一樣選擇了同一個目標,但是他能清楚地看見,洶涌而來的蒙古士兵就像是被什么猛擊了一拳,原本就參差不齊的陣線陡然間就向后收縮了一塊一般,變得厚薄不均起來。
容不得孫二柱多想,下意識的習慣動作,他便蹲下身體收回火銃,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第二輪射擊的準備工作,與此同時,隊長許亮的聲音再度嘶吼著響起:“第二輪,射擊!”
腦后火銃轟然響起,是孫山的火銃,那股子噴射而出的火星子似乎都落到了自己身上,但是孫二柱卻毫無感覺,一心一意按照訓練時的標準動作,在最短時間內(nèi)完成了裝藥填彈,然后據(jù)槍,瞄準。
索克托健步如飛,一只手揮舞著皮盾,一只手持握環(huán)刀,昂揚向前。
他的身后,他的左右,都是緊隨他奔行不停的下屬,身先士卒在這個時候最能體現(xiàn)出效用,當你無懼危險死亡的時候,那么你的士卒們一樣可以無視一切。
伴隨著那堵矮墻上浮起一層煙霧,索克托心中一緊,下意識的舉盾縮身,讓自己的身體盡可能縮在盾后,他的同伴們也都是一樣的標準動作,但是這個距離讓索克托有些不解。
他知道大周軍似乎正在換裝火銃,那些三眼火銃的威力實在太差了,基本上都只能在百步之內(nèi)才能具有致命殺傷,但是這卻是三百步左右,難道大周軍的新式火銃有這么大的威力,他有些不太相信。
但是殘酷的事實很快就給了他一記耳光,他幾乎是看見自己身旁的哲木布原本穩(wěn)健的步伐似乎踉蹌了一下,隨即又穩(wěn)住,但是只走了兩步,重新飄忽起來,索克托看到了對方皮盾上的孔洞,然后又看到了對方身上皮甲汩汩冒出暗紅的獻血,嘴角也開始溢血,最終軟軟地的委頓倒地。
沒等索克托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現(xiàn)實,他看到對面的矮墻上再度泛起一陣煙霧,搶在自己前面的兩名士卒幾乎同時仆倒在地,劇烈的疼痛讓兩人蜷縮在地上,猛烈地掙扎起來。
索克托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不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沖到矮墻前發(fā)起進攻,那么矮墻上的大周軍便會抓緊時間發(fā)起第三輪第四輪射擊,這樣被人當成活靶子來射擊的滋味是在太難受了,猶如被獵人盯住的獵物,無論你如何掙扎,始終在獵人的箭矢跟蹤之下。
唯一的辦法就是不顧一切的加快速度,爬上矮墻,讓這幫大周軍的火銃徹底變成燒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