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边M入了戰(zhàn)時狀態(tài),馮紫英也開始展露了的武將氣質(zhì)。
“登萊水師艦隊的水兵營已經(jīng)抵達撫寧,現(xiàn)在他們來人聯(lián)系?!鄙蟻韴蟮氖亲罅加聍庀碌囊粋€什長。
“哦?這么快?”馮紫英又驚又喜,之前他就接到了沈有容的信,大致約定了時間,但是他沒想到對方這么快就已經(jīng)到了,而且都到了撫寧,從榆關(guān)港登陸到撫寧也得要兩日吧?“快請他上來?!?/p>
只見一名青年武將從城墻階梯上疾步跑上來,見到馮紫英這才抱拳一禮:“末將登萊水師水兵守備侯承祖見過馮大人?!?/p>
“侯承祖侯大人?可是龍泉公郎君?”馮紫英聽得青年武將自報名字,也是臉色一肅,抱拳回禮道。
青年武將一愣,隨即點頭:“不敢,正是承祖?!?/p>
“懷玉兄不必客氣,沈大人在信中對懷玉兄格外推崇,我也久聞懷玉兄大名了?!?/p>
馮紫英知道侯承祖,因為前世中其父侯繼高多才多藝,不但是抗倭名將,而且還是一名著名書法家,另外還對地理政論很有造詣。
其著述的《全浙兵制考》、《日本風(fēng)土記》極為有名,尤其是《日本風(fēng)土記》,馮紫英都專門讀過幾遍,對當下日本地理環(huán)境、政治、風(fēng)物、經(jīng)濟文化等等都寫得極為深刻細致,是研究日本國情民情的一份重要資料。
“馮大人過譽了,懷玉當不起這般贊譽?!焙畛凶嬉灿行┘樱T紫英名聲太大了,他還在松江衛(wèi)時就聽聞過,后來被沈有容招攬進入登萊水師艦隊,作為守備,沈有容便讓他率領(lǐng)水兵營前來助戰(zhàn)。
原本是要從榆關(guān)港下船登陸的,但是侯承祖對北直這邊情況有所了解,于是便讓部分吃水更淺的小船從洋河上溯,在撫寧下船,所以節(jié)省了一些時間,不過現(xiàn)在主力大船也都到榆關(guān)港??苛恕?/p>
“懷玉兄不必客氣,若是不見外的話,你比我長兩歲,就叫我紫英就行,我稱呼你懷玉兄?!瘪T紫英爽朗地和侯承祖把臂而論,很是熱情,讓侯承祖很興奮,“大人既如此說,懷玉焉敢不從?”
“好,我來介紹一下,懷玉兄,這一位是我兄弟,左良玉,字昆山,你可以叫他昆山,他是遼東軍拔山營二部把總,此番與另外一位同僚也是來增援我們永平的,并且還為我們永平府訓(xùn)練了數(shù)千民壯,……”
三人一陣見禮,相互寒暄。
左良玉也沒想到登萊水師會派出水兵營,而且還來得如此之快,比山海關(guān)和葉赫部的兵馬都更先到,這就成了越遠的越先到。
正談?wù)撻g,又有人來報。
馮紫英一問,卻是斥候送回來的消息。
“內(nèi)喀爾喀諸部和科爾沁人共計五萬余人,已經(jīng)越過青龍河,抵達了三岔口一帶集結(jié),……”
馮紫英把消息告知二人,心中也是熱血沸騰,終于要來了,比自己預(yù)料的還要多一些。
很快有部下送來輿圖,馮紫英索性就在城墻上展開,將三岔口所處位置指給二人看。
三岔口位于青龍河?xùn)|岸,距離邊墻只有一日路程,如果沿著青龍河南下,便是著名關(guān)隘桃林口,而往西就是冷口。
“這么看來蒙古人可能要從桃林口一帶突破?”侯承祖皺著眉頭,“不知道薊鎮(zhèn)在這一線有多少兵力配置?”
馮紫英和左良玉相顧苦笑,“恐怕也就只有小股斥候部隊了,主力都在百里開外。”
“那如何是好?”侯承祖一愣,他不知道這里邊的貓膩。
“懷玉兄,稍安勿躁,等我將這邊情況與你介紹,你便知道我們這一戰(zhàn)要如何打了?!?/p>
馮紫英便將當下薊鎮(zhèn)方面的難處和布置,以及永平府目前的格局一一作了介紹,侯承祖聽得也是變色,良久方才沉聲道:“沒想到局面如此惡劣,不過這卻正是我等武人建功立業(yè)之時?!?/p>
馮紫英一愣,左良玉卻是大感振奮,頗有同感,忍不住道:“懷玉兄此言正合我意,此番大戰(zhàn),小弟便欲借這遷安城立威,讓蒙古人明白,我大周不可侮,便是幾千民壯,也能讓其頭破血流,鎩羽而歸!”
侯承祖也是朗聲大笑:“昆山之意正合我心,正好借此一戰(zhàn),讓我等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