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字卷 第二百零三節(jié) 意想不到（第2頁）

但兩人都是山西士人后輩，去喬應(yīng)甲這個山西士人領(lǐng)袖那里去拜會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至于推崇自己就更正常了。

倒是王子騰書房中這幅字，已經(jīng)有些年成了，怎么就被喬應(yīng)甲知道了？

王府中難道也被都察院盯住了？

這不該是龍禁尉的活兒么？

眾人頗為吃驚，大家都知道馮紫英的長處強項，沒想到居然還能有這般本事，王子騰雖然是武勛，但這兩句話卻稱得上絕佳，還有什么《卜算子·詠梅》，于是都紛紛問道。

喬應(yīng)甲便把這首詞說了，在座的都是進士出身的士人，縱然詩文才華不一，但都不是馮紫英所能比的，可這首詞還是讓他們大有驚艷的感覺。

齊永泰面色好看了許多，先前的煩悶心情緩解不少，點點頭：“紫英，我知道你不喜詩文，認為是小道，但咱們士人立德立功立言，詩文一樣是不可或缺的，你不必太過醉心于其上，但是如有孚所言，有些文會詩會還是可以參加，而且也不會有人過分要求你每次都要有什么新作出來，……”

“是啊，單憑這一手詠梅都可以讓人傳唱許久了，沒有人敢隨意挑釁，……”孫居相也點頭。

“但紫英現(xiàn)在在永平府，回京時候很少啊?！蓖跤拦獠粺o遺憾地道：“三年觀政，紫英浪費了不少機會?！?/p>

崔景榮卻若有所思地道：“乘風(fēng)兄，我記得順天府的府丞不是一直空缺么？吳道南心思都在其他事情上去了，才會導(dǎo)致順天府現(xiàn)在的情況一塌糊涂，而治中梅之燁雖說出自麻城梅家，但他與梅之煥差距可有點兒大，差強人意吧，一個吳道南，一個梅之燁，這要說偌大順天府三駕馬車，一個瘸一個跛，還有一個缺位，這順天府的情況怎么可能搞得好？”

崔景榮話語的指向就很明確了，在場幾個人都是微微意動，喬應(yīng)甲也反應(yīng)過來，摩挲著下頜，“自強，你的意思是讓紫英回京出任順天府丞？”

“這是個好主意！”王永光眼睛也是一亮，“順天府本來就是我們北地的中心，結(jié)果卻是一個江南人士來當(dāng)府尹，梅之燁這個湖廣士人也表現(xiàn)讓人失望，正該讓一個咱們正經(jīng)八百的北地士人來當(dāng)府丞，他們干不好的事情，讓紫英來干給他們瞧瞧，再說了，看看紫英在永平府的表現(xiàn)，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么？”

倒是齊永泰微微皺眉，“紫英才擔(dān)任正五品一年，這又陡然連跳兩級出任順天府丞，只怕難以服眾啊，進卿和中涵只怕不會答應(yīng)。”

“哼，乘風(fēng)，你也是吏部尚書出身的，咱們大周官員什么時候都得要按照三年一調(diào)六年一升的規(guī)矩了？紫英在永平府的表現(xiàn)難道還不夠優(yōu)秀？光是遷安城一戰(zhàn)就足以讓他連升三級都沒問題！”張懷昌有些不滿地道：“這還沒有說順天府的十萬流民也都交給了永平府，若是沒有紫英在永平府的苦心經(jīng)營，這順天府平添十萬流民的話，那我看這京師城早就鬧得烏煙瘴氣了，他吳道南還能坐得住？”

張懷昌的話立即在其他幾個人里邊引起了共鳴，即便是與馮紫英不太熟悉的韓爌也是連連點頭。

一個能集民壯與蒙古大軍抗衡而不丟城池，結(jié)果反倒是這幫蒙古人把京營八萬大軍打得落花流水，這兩相對比之下，就更顯出馮紫英這個同知的不凡了，現(xiàn)在更是接納十萬流民，這份功績更是無人敢無視。

喬應(yīng)甲也微微頜首，張懷昌支持這個意見，那基本上北地士人群體的態(tài)度就趨于統(tǒng)一了。

北地士人相較于江南士人更為抱團，只是略有區(qū)別，像目前是以北直隸士人和山西士人為主，山東和河南士人次之，陜西士人再次，像齊永泰、崔景榮和王永光都屬于北直隸，而喬應(yīng)甲、孫居相和韓爌都是山西士人，而張懷昌是遼東籍，而遼東傳統(tǒng)上都歸屬于山東，而馮紫英也能算是山東，只不過讀書時寄籍順天罷了。

“乘風(fēng)，我以為懷昌兄的意見很中肯，葉方他們幾位這一次得益頗多，而順天府我們可以容忍吳道南繼續(xù)出任府尹，但是總得要把事情做起來，讓紫英這個年輕人去鍛煉鍛煉，反正就在朝廷眼皮子下邊兒，他們也可以隨時提點，有何不可？”喬應(yīng)甲添一把火，“若是你不好出面，我去見首輔，自強你去見中涵，總要讓這件事情有個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