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話題顯得太大太深了一些,無論是沈宜修還是薛寶琴都還難以理解,馮紫英只能自己心里掂量,倒是像汪文言和段喜貴已經(jīng)能隱約覺察到自己的一些意圖了。
元春站在鳳藻宮門的白玉欄桿前久久不動,任憑刺骨的冷風(fēng)拂面,讓豐潤的面頰凍得發(fā)僵。
“娘娘,回去吧,您都在外邊兒站了半個時辰了,小心凍壞身子?!北僬驹谠荷砗螅跗ご篦衷缫呀?jīng)替元春披上,甚至在元春背后還提來了一個熏籠,加上湯婆子也塞在了元春的懷中,可這還是頂不住天寒地凍啊。
“沒事兒,我就想在外邊兒多清醒清醒,屋里太熱了,整個人都暈暈乎乎,一坐就是半下午,乏了?!痹簱u搖頭,轉(zhuǎn)過身來,“抱琴,老祖宗和太太她們明日都要進(jìn)宮吧?”
“嗯,奴婢前日里回去時太太就說了,除了老祖宗和太太以及大太太外,就沒有其他人了?!北倩卮鸬溃骸岸棠态F(xiàn)在也不方便進(jìn)宮來了。”
“終歸還是不如回府里邊兒熱鬧啊?!痹簢@了一口氣,除了這三人是有誥命的,賈璉雖然捐了個同知,但王熙鳳卻不可能得誥命,不過也能混在里邊進(jìn)宮拜謁,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離自然就不行了。
“那娘娘能不能向皇上求個恩準(zhǔn),讓十五的時候同意娘娘再回府里去一趟呢?”抱琴有些期盼地問道。
元春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皇上?自己都有多久沒見過這位名義上的丈夫了?兩個月,還是三個月?
上一次見到的時候還是和幾個貴妃一道覲見吧,就是寥寥幾句話就打發(fā)了,沒有兒子的妃子們都是這樣的待遇,但看看許皇貴妃、梅妃、郭妃她們幾個,那就不一樣,就能跟著兒子一道去,駐留半晌,雖然現(xiàn)在皇上從不在妃子們宮中留宿,但是只要哪位妃子能在皇上那里多逗留一些事情,哪位妃子的聲勢便能馬上高漲一截。
省親這種事情哪里可能是每年都能有的?年能有一回那也是得看皇上開恩,你這年年都要回去省親,便是再受寵的妃子只怕都難得有此恩賜。
見娘娘不說話,抱琴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年前她也回了賈府一趟,總感覺一股子暮氣沉沉的模樣,照理說二老爺開年就要南下江西去當(dāng)學(xué)政了,但是卻絲毫不見喜氣。
在府里呆了半日,難免聽見一些昔日同伴抱怨說這月例不見漲,壓歲銀子看樣子也縮減了不少,大家伙兒的精氣神似乎都有些懶散沒勁兒,這種情形看在抱琴眼里也是覺得不是個味道。
“不過奴婢回府里倒是聽到說寶姑娘和寶二姑娘嫁入馮家之后頗受馮大爺?shù)膶檺?,?jù)說……”抱琴沒說下去。
元春訝然,轉(zhuǎn)過頭來:“據(jù)說什么?”
抱琴臉紅了一紅,“據(jù)說馮大爺很是喜歡寶姑娘和寶二姑娘,這一二十日里幾乎都留宿在寶姑娘和寶二姑娘屋里,姨奶奶和太太都說盼著寶姑娘或者寶二姑娘能早些替馮家生下嫡子,那長房沈氏生了一個女兒,怕是短時間里都不能再有孕,府里人都說這正好是寶姑娘和寶二姑娘的機(jī)會,……”
抱琴的話卻觸動了元春的心事,馮紫英英挺俊朗的面容浮現(xiàn)在心中,尤其是馮紫英說話時睥睨眾生的氣勢,更是讓元春刻骨銘心,能夠面對一個貴妃依然能有這般氣勢,元春真的覺得這個男人很不一般。
若是當(dāng)初自己不進(jìn)宮,或者當(dāng)了女史就直接出宮來,或許自己能有機(jī)會成為其長房嫡妻?那就沒有沈氏的機(jī)會了,還可以和寶釵、黛玉當(dāng)妯娌,那是何等圓滿的好事。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