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薛家人來說,永隆帝的御賜禮物簡直就是一種無上的榮光了,薛蟠和薛蝌都是興奮得難以自已。
這種祝賀無論是什么禮物,都比任何禮物都更具有價值意義,對于薛家的地位影響也無疑是巨大提升,雖然這種隆譽更多的依托馮紫英的功績得來,但不管怎么說,薛氏雙姝是嫁給了馮紫英,那么薛家也就是真正和馮家綁定了,所以這種榮耀的轉(zhuǎn)移或者溢出而讓薛家得益,也無可厚非。
客人們大多數(shù)都是下午間到來的,包括一些師長長輩和各路神仙。
像齊永泰、喬應(yīng)甲、官應(yīng)震、柴恪、周永春、畢自嚴(yán)等人,也包括忠順親王、張景秋、鄭繼芝、顧秉謙、王永光、黃汝良、崔景榮、孫居相這些有過交道交情,但是卻還沒有達(dá)到親近程度的這些官員,也還有義忠親王、壽王、福王、禮王、祿王這些沒什么交道,但是也算是“神交”的京師顯貴,當(dāng)然也免不了像四王八公十二侯這些同為勛貴的從龍武勛,也還有像山陜商人、洞庭、安福、徽州、揚州、寧波這些地方的商賈們。
當(dāng)然講究些身份但又關(guān)系較為密切的,還是要撥冗來一趟的,比如齊永泰他們,而像有些如張景秋、鄭繼芝則一般是讓自己子侄輩來專門跑一趟帶來賀禮和贈言,像義忠親王、壽王、福王這些人則一般是通過管家來跑一趟,倒是忠順親王和祿王張骕親自到了。
馮紫英正在和忠順親王說著話,外邊衛(wèi)若蘭疾步進(jìn)來,趕緊和忠順親王見禮,忠順親王算是衛(wèi)若蘭的嫡親舅舅,衛(wèi)若蘭雖然沒來幫忙當(dāng)知客,但是也還是和韓奇一道幫著招呼客人。
“紫英,祿王殿下來了。”衛(wèi)若蘭看了一眼自己舅舅,略作猶豫,還是說了出來。
“張骕來了?”忠順親王訝然問道。
自己這個侄兒剛成年沒多久,也沒有聽說和馮紫英有什么交情,照理說也就是排個管家之類的親信來就足夠了,怎么還親自來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一些東西。
“嗯,祿王殿下剛到,還在門口,所以子琦還在門口接待,我進(jìn)來告知舅舅和紫英。”衛(wèi)若蘭也是頗為好奇,但是看到舅舅面色微變之后就恢復(fù)了正常,心里也若有所悟。
“呵呵,告知紫英就行了,今兒個是紫英的大喜之日,舅舅不過是客人,不過張骕倒是有心了。”
忠順親王一句有心了,馮紫英也是有些無奈,聳聳肩,“祿王殿下太客氣了,還專門跑這一趟,倒是弄得我有些惶恐了。”
“行了,什么惶恐了,張骕這小子早就說要來拜會你,可你要么在永平,要么回京師也是行蹤飄忽不定,孤聽說不僅是他,張弛、張騏、張驥他們的帖子都在你這里送了好幾回了吧?可沒見你去他們府上拜會過?”忠順親王嘴角浮起一抹了然于xiong的笑意。
“王爺,您都知道我是文臣,而且也不擅詩賦,幾位殿下都是邀請我去參加詩會文會,這不是去獻(xiàn)丑那么簡單,純粹就是去丟臉,甚至就是給別人當(dāng)墊腳石,我雖然愚鈍,但是好歹也是一介官員,也還是要照顧朝廷顏面,若是被一干狂生們借機輕賤,那也是朝廷丟臉,皇上面上無光啊?!瘪T紫英倒是顯得很通透豁達(dá),“所以干脆我就一個也沒去,當(dāng)然我也都給幾位殿下回過信,講明了原因,他們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也還是沒勉強我,不過這帖子好像還是再繼續(xù)送來,我現(xiàn)在是更不敢去啊?!?/p>
忠順親王大笑:“行了,紫英,你也莫要在孤這里解釋,孤可沒讓你去參加詩會文會,孤的愛好是聽?wèi)?,這紫英你總不能推托吧?你那大觀樓現(xiàn)在壓得我的明月樓都有些抬不起頭來了,小柳一登臺,我這邊客人幾乎都跑光了,這事兒你怎么說?”
“呵呵,王爺怎么說那就怎么辦,好了,王爺,祿王殿下既然來了,我還得去招呼一下?!瘪T紫英知道忠順親王是開玩笑,他也是說慣了的,大大咧咧地道:“要不王爺一道去,您這個侄兒聽說落落大方,待人接物不一般,文才不比福王、禮王遜色啊?!?/p>
忠順親王捋著胡子笑呵呵地道:“那就走吧,我也許久沒見著張骕這小子了。”
張骕是選準(zhǔn)時間來的。
之前他并沒有想過親自來道賀,但是在得知恭王會親自來之后,他便立即改變了心意,搶先一步來了。
說實話,他沒想到自己那個還不到十一歲的幺弟居然也能有如此心思,如果不是那邊府上傳來消息,他都不敢相信。
一直以來他都是盯著幾位兄長,卻沒想到自己這個幺弟在這種事情上會演這么一出,當(dāng)然這肯定不是張骦本人的意思,可張骦背后有陳敬軒,有張景秋,那就不一樣了。
今日自己這個幺弟的一出立即讓張骕改變了對自己那個年幼幺弟的看法,起碼是他背后的人心思不會淺,一樣有著某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