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在爺面前裝了,看上了就看上了,不過你也知道爺這個人,若是人家不愿意,那爺是斷斷不允許那等強(qiáng)娶強(qiáng)要的,……”
馮紫英的話音未落,寶祥已經(jīng)趕緊抬起頭來道:“爺,小的如何敢去犯天條?而且小的和蟬姐兒真的也只是比較熟,小的有點(diǎn)兒喜歡蟬姐兒,但是蟬姐兒還是賈家那邊的人,也不敢……”
這等私下勾搭touqing,被拿住是要打個半死發(fā)賣出去的,不過人都有七情六欲,這大戶里邊下人動輒數(shù)百人,大部分都是小廝丫鬟,年齡相當(dāng),你要說杜絕這種,本身就不可能,所以許多也就是眉目傳情,但是對外卻是不敢承認(rèn)的。
“行了,爺知道了?!瘪T紫英聽明白了,估計也就是剛有點(diǎn)兒那種意思,眉來眼去的,還遠(yuǎn)說不上什么私定終生的。
這種事兒哪家哪戶都不少見,就看運(yùn)氣了,遇上個開明主子,或者自己受寵的,又或者在府里邊有些跟腳的,便能托人去說和,等到年齡合適的時候就配對,然后這一家子也就變成家生子,若是運(yùn)氣不佳,女的被發(fā)賣出去或者配給別人,那也只能嘆有緣無分。
馮紫英當(dāng)然不至于做那種棒打鴛鴦的事兒,不過寶祥這個年齡肯定還不可能,起碼也還要兩三年后,這廝先說出來,估計也是存著這份心,免得真的遇上時候了卻落空了。
“爺,三姑娘那邊……”
“寶祥,榮國府的事兒難道爺不比你清楚?”馮紫英瞪了對方一樣,嚇得本來想起來的寶祥又跪了下去,“這男婚女嫁若是這么容易,爺就干脆把想娶的姑娘都娶回去得了?!?/p>
寶祥不敢再做聲,心里卻在嘀咕,以爺?shù)纳矸?,想娶哪個姑娘不行?哪家還能拒絕?
輕輕嘆了一口氣,探春這樣來送醒酒湯,只怕也是不懼外人流言了,難道賈家還真的愿意讓探春給自己當(dāng)妾?
便是馮紫英再放肆,也不敢往這邊兒想,那賈政可是一個極好面子的,你說迎春也就罷了,賈赦還能用銀子和權(quán)勢來擺平,探春這邊,賈政能容忍女兒給自己當(dāng)妾?尤其是在妹妹扥女兒和小姨子的女兒都是在一家里邊當(dāng)大婦的情況下,賈政能答應(yīng)?
不說賈政,便是探春那邊只怕也一樣撂不下這臉子才對,昔日的好姐妹,人家為妻自己為妾,這如何能接受?
或許這不過是探春對自己的關(guān)心,情不自禁罷了,沒自己想的那么多,馮紫英只能自我寬慰。
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答應(yīng)了司棋,這都亥時了,再不過去,只怕就不好園子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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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現(xiàn)在要進(jìn)園子門也有些不方便了,這大觀園里邊好像就是亥時落門閘。
想到這里,馮紫英便抬腳往外走。
“爺,您這是上哪兒去?”寶祥趕緊爬起來跟著出來道。
“爺要進(jìn)園子里一趟,你就在屋里呆著,若是有人來問,就說爺喝了酒睡了,不要人打擾?!瘪T紫英叮囑了一句,這才出門。
不出所料,西角門早已經(jīng)落了門閘,而且從西角門進(jìn)去的話,還得要從蓼汀花溆那邊石洞繞到芭蕉塢那邊,然后從荼蘼架邊兒上沿著沁芳溪走這一路才稍微安穩(wěn)一些,否則要走薔薇院、紅香圃、榆蔭堂那邊,那就太容易遇到人了。
想了一想,馮紫英索性就直接走大門那邊,這會子剛亥時,估計那邊正門還沒有落閘。
果然,馮紫英走到大觀園大門上,便看見只剩下兩個婆子正準(zhǔn)備關(guān)門,見馮紫英疾步而來,都放下門閘,滿臉堆笑問道:“馮大爺醒了?可是落了什么東西在怡紅院?”
馮紫英心中一寬,這倒是一個知趣的人,好像叫夏婆子,不就是寶祥口里那個蟬姐兒的外婆么?估計探丫頭送醒酒湯來,就是蟬姐兒跟著出來的,難怪這夏婆子如此懂事。
點(diǎn)點(diǎn)頭,馮紫英不動聲色地微笑道:“嗯,要落閘了?我身上有一件要緊物事落在寶玉那里了,去拿了便出來,辛苦你們倆了?!?/p>
順手從袖子里拿出幾粒金瓜子,放在了夏婆子手上,那金瓜子在燈光下晃得人眼花。
夏婆子自然是忙不迭地讓開,順手接過金瓜子,笑得眼睛都快要瞇縫起,“馮大爺盡管去,我們兩個老婆子瞌睡少,睡得晚,便在這里候著大爺。”
馮紫英點(diǎn)點(diǎn)頭,這夏婆子倒也有些道行啊,這是要候著自己,也是提醒自己不能在這院子里留宿的意思吧?嗯,還挺有底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