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獻明謹遵寧王的命令,向來巴結(jié)東宮,這次花錢捐了個校尉的官職跟來。
他轉(zhuǎn)著眼珠子默了默,裝作著急道:“呂將軍還不明白太子的苦心嗎?太子再不出手,所有功勞都要被紀王搶去,屆時你讓太子如何自處?將軍不說幫著太子打贏此戰(zhàn),怎么反倒阻礙太子?”呂善嶸指著他鼻子大罵:“我奉陛下之命保護太子,這里哪有你這廝說話的份!”魯獻明也不氣,背著手嘆氣:“呂將軍有所不知。
卑職剛剛才得知,紀王被關(guān)在天牢時,并非因太子作保向陛下求情,陛下才肯放他出去。
是以,他斷然不會忠心太子。
”像是擔(dān)心魯獻明透露什么,謝元茂箭步上前揪住他衣領(lǐng):“你敢誣蔑太子!”魯獻明被勒住脖頸,說話喘不過氣來:“卑,卑職說的都是實話,此事和太子的舅舅賀大人有關(guān)。
”“我舅舅?”太子一懵,忙讓謝元茂速速松手先聽他說完。
謝元茂撒了手,魯獻明癱坐在地上喘氣。
緩了緩,魯獻明慢慢道:“殿下明鑒。
那摩魯表面歸順朝廷,實則是紀王的人!他奉紀王之命,讓族人經(jīng)營西域香料和毛織,貨物全都賣給賀大人。
后來紀王入天牢,故意斷了賀大人的貨源,逼得賀大人不得不向陛下求情。
”魯獻明又從懷里拿出幾封書信:“不止如此,馮敬持和董都護也多次向陛下遞折子,一定要紀王同來御敵。
這些便是紀王與他們互通的書信證物!紀王早就算計好了,若太子再不壓制他,只怕將來悔之晚矣。
”內(nèi)侍將書信呈給太子,太子看后冷汗從額頭淌下來。
他認得蕭遠的字,咬牙切齒說:“好一個老三!竟敢戲耍孤,孤險些中他奸計。
”“夜襲一事不必再議,孤絕不能讓他再出風(fēng)頭。
”太子顫手攥緊密信,氣得指節(jié)發(fā)白,“魯獻明!你揭發(fā)有功,今夜隨孤同往,回京之后,孤定要重重賞你!”一聽見自己也要去,魯獻明腿都軟了,又不敢不從,硬著頭皮爬起來拜謝:“能隨殿下出征,乃獻明之榮幸。
”一旁,謝元茂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當(dāng)夜,蕭遠和太子一起帶兵突襲敵營,因勢力不同,士卒們自然而然地劃分成兩支騎兵隊。
邊疆的晚上比白天寒冷得多,呼嘯的北風(fēng)吹動黃沙,天上飄落大朵大朵的雪花。
胡人時常挪動駐扎的地方,鬼知道蕭遠怎么摸清對方位置,就好像他早就在里面安插了眼線。
太子騎乘一匹灰色戰(zhàn)馬領(lǐng)兵,夜里他的馬很不顯眼,壞就壞在他那披風(fēng)上。
鮮艷如火的猩紅色叫太子比所有人都顯眼,旁人一眼望過去,第一眼看見的一定是他。
呂善嶸勸不了太子,只好命親衛(wèi)們前后左右護衛(wèi)他,魯獻明也混在其中想借太子的兵力保命。
蕭遠帶隊在前面探路,把后面安全的位置留給了太子。
饒是如此,太子也冷汗涔涔不敢騎得太快,于是兩人的騎兵隊逐漸拉開距離。
蕭遠滿面肅殺,帶隊繞到敵軍后方,一聲令下,三千鐵騎喊出震天的廝殺聲殺進敵營,馬蹄卷著雪花撲向熟睡中的敵人。
敵人嚇得四散奔逃。
蕭遠心里卻猛地一沉,數(shù)目不對,敵軍的營帳太少。
幾乎是同時,后方的呂善嶸撕心裂肺地大喊:“不好,太子中箭了!有埋伏!”蕭遠瞳孔驟縮,就見無數(shù)執(zhí)著彎弓的黑影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和他的三千鐵騎團團圍困。
蕭遠的退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