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朝心頭一涼,不抱希望地想著若是把這石頭丟出去能砸中幾個人。
還好屋子里光線很暗,那群人并未輕舉妄動,可很快響起的男聲毫不留情打破盛春朝最后一絲幻想。
“放箭。
”糟了!已是避無可避,盛春朝說不清是就這么被扎成篩子更好些,還是走出去被抓住更好些,但或許周旋一下還能爭取一線生機。
這樣的想法剛冒頭,忽而一陣勁風襲來,有什么東西在空中展開,竟是直接把箭矢紛紛掃落在地。
氣流沖散了身前人的氣息,還好懷抱一如既往溫暖可靠,被整個攏進懷里時盛春朝才發(fā)覺后背已經(jīng)shi透。
雖說這般劫后余生實在驚險,但好在這次……他及時趕到了。
盛春朝還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兩人要從箭雨中逃生也并非易事。
電光火石間,乒乒乓乓的打斗聲在屋外響起,兵刃相接直指要害,光從聲音根本分不清哪方更勝一籌,不過既然是崔尚書手下的人,必然不會比涵光書院幾個護院身手差。
“先出去。
”宋景舒垂下頭說話時熱氣會全撲在耳朵上,盛春朝早已熟悉無比。
即可便如此,那股癢意還是如約而至,順著尾椎骨直往上爬,激起后背一陣戰(zhàn)栗。
“先等等,”盛春朝趕緊制止道:“這是間密室,外面的房間值得一看。
”于是兩人便安安靜靜地等著,將刀劍劃破皮肉引起的哀嚎聲悉數(shù)收入耳中。
約莫半刻后,動靜漸止,崔尚書的聲音久違地響起,卻罕見地帶了些驚奇和揶揄——“兩位這是?”“嗯?”盛春朝眨了眨眼,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被宋景舒摟在懷里,頓時像被丟進鍋里的蝦子般趕緊跳開,急忙道:“我們這是……”“不必解釋,不必解釋……”崔珩之笑得爽朗又舒然,可越是這樣,盛春朝越覺得窘迫,偏偏張開嘴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默默將手捏成拳,在宋景舒的腰上落下一錘泄憤。
后者頗為夸張地“誒喲”一聲,但并未抱怨,笑聲聽起來略有些憨。
盛春朝干脆放棄掙扎,還好崔珩之并未過多糾纏,得知兩人要再留片刻也沒猶豫便答應(yīng)下來,很快便清理好戰(zhàn)場帶人離開了。
這下沒有人在看,盛春朝莫名有了底氣,質(zhì)問道:“方才為何不解釋?”宋景舒也跟著稍稍嚴肅了些,一本正經(jīng)道:“你之前說,不知情者才需要解釋,但崔尚書知情,所以可以不用解釋。
”盛春朝心底似乎有了猜測,但偏偏不愿先說出那幾個字,于是先一步錯開身子,摸索著走向門口的方向,裝著糊涂問道:“崔尚書知道什么?”宋景舒緊隨其后:“知道我……”對方話只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心底的期待落空,盛春朝有些不滿,追問道:“知道你什么?”宋景舒的語氣突然冷下來,帶著憎恨和狠厲:“真是個chusheng!”盛春朝微微瞪大眼,可還來不及挑對方這話里的毛病,面上的自然輕松之色頃刻間蕩然無存。
密室門口里方才兩人所處的位置不過幾步之遙,一只腳堪堪踏了出去,盛春朝便聞到了一種和蚊香味道很相似,可明顯更為醇厚馥郁的香氣。
和那香杵上殘渣的氣味一模一樣。
“快,掩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