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沉聲道:“你難道忘了?昨晚是誰,是在什么意思給我們二次傳信,說葉遠找我?”
顧惜月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緊接著,她的面色陡然一變,滿臉驚惶。
“你的意思是,昨晚我們的行蹤可能早就被人發(fā)現了?”
江燼面色陰沉地點了點頭,道:“沒錯。若是葉遠在死之前,他親自派人來通知我們,那還好說?!?/p>
“可萬一,是有人故意冒充葉遠傳的信呢?”
江燼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而且仔細回想昨晚的時間,我剛一進到房間,就看到有人正勒著葉遠,那時葉遠幾乎就剩最后一口氣了。”
顧惜月越想越覺得后怕,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而且在你進去之后,另一個人很快就去敲葉遠的房門。要是你再晚一點進去的話……”
江燼接過話茬,道:“那時,房間里就只剩我一人,如此一來,我便會被當成殺害葉遠的兇手?!?/p>
顧惜月眼神中驚恐之色愈發(fā)濃重,急促說道:“現在那個小廝對我們至關重要,不管他究竟是誰的人。一旦他站出來指認,說我們昨晚懷有其他目的,那可就糟了。”
江燼咬了咬牙,道:“就算這事真和我們無關,到時候我們也是有口難辯。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確實撒了謊?!?/p>
顧惜月聽聞,急忙站起身來,語氣急切道:“事不宜遲,我現在馬上出去找那個小廝。”
說著,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江燼趕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輕輕搖頭,沉聲道:“不行?,F在再去找他已經沒什么意義了。昨夜富春坊里的人想必都已向官府遞交了口供。倘若他真的背叛我們,把我們供出去,咱們現在去找他,也起不了任何作用?!?/p>
顧惜月停下腳步,神色焦急又無奈,“那該怎么辦?難道就這么坐以待斃?”
江燼走到書案前,展開紙張后在上面提筆寫字。
一邊寫,一邊有條不紊的分析道。
“糾結那個小廝的身份及目的沒有意義,這種事情絕不是他一個人就敢做的?!?/p>
“無論他是何方神圣,他背后之人,無外乎就是這幾方罷了。現在,我們要剝開云霧看事情?!?/p>
說話間,江燼已在紙上寫下“鳳若冰”“太子”“三皇子”“周”“徐”幾個字。
江燼抬眼看向顧惜月,問道:“你說,這件事最關鍵之處是什么?”
顧惜月思索片刻,目光定在紙上的名字上,回答道:“是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吧?”
江燼輕輕搖頭,神色認真,“不對,這件事的關鍵,是分清哪些人的目標是要殺我們,哪些人不會殺我們?!?/p>
“你仔細想想,我作為案發(fā)時的第一證人,按照常理,最遲一大早就該有人來傳喚我去問話?!?/p>
江燼微微停頓,眼神望向外面已高高升起的太陽,接著道:“可現在都日上三竿了,卻依舊毫無動靜,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顧惜月順著江燼的思路思考,片刻后說道:“是因為各方勢力正在博弈,都在權衡如何利用你這個證人,所以暫時沒人行動?”